爹也不合適,就叫起了師傅,然後就這麼叫啊叫的就成了師徒。不過他們身上的本事都是之前練就的,倒真沒從姜九那學些什麼,他們一行四人,有時候跟著大班子趕大場子,有時候就在集市耍兩下討點銅板,走南闖北只落個自在,倒更像是互相有個伴。現在加上他和蒼遠,不過是多耗兩個窩頭,在姜九眼裡都不比一口煙來的當回事,所以自己也不用煩心,就這麼待著好了。
腦中思緒轉了幾個圈,小草總算理了個清爽,就權當是拜師成功,後面走一步算一步。想到這,小草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把所有心思放到了蒼遠身上,記得駱大夫交待過,湯藥四個時辰一碗,喝下六副,約摸就要醒了。這兩天,小草守著昏迷的蒼遠小心地掐著時辰,深怕有誤,湯藥也一滴不剩得都喂進去了,可蒼遠還是躺在那,除了微弱的呼吸幾乎一動不動,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腦子裡剛冒出這麼個念頭,小草就抬手狠狠拍了下腦門,可這一拍正好拍在了額頭的傷口上,忍不住“嘶”地抽了一口氣。
“你打自己做什麼?”那聲音很輕,但足夠讓小草停下所有表情,然後轉成笑,然後泛起淚花,然後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阿遠,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蒼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只是隱約記得在失去意識之前看到小草回來了,昏迷中一直感覺有個人在身邊抓著自己的不放手,他告訴自己那應該是小草,睜開眼發現確實是,所以也顧不得身體還動彈不得,顧不得胸口地疼,顧不得小草哇哇的哭聲,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微微的彎起了嘴角。
小草不知是哭累了,還是高興勁過了,才發現這麼趴在蒼遠身上怕是要壓到他的傷口,忙得彈起來,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痕,一邊抽氣一邊說,“那天我跑出去之後就想,我要是這麼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想不行,我還是要回去……可看到你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又想晚了,應該早點回頭,不對,就不應該跑……我一定要救活你,不然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看著駱大夫給你拔刀,看著你躺在這,我雖然很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活過來,就想在亂葬崗那時候一樣……我們……我們再不分開了,好不好?”
看著眼前那張髒髒的小花臉,聽著耳邊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句子,感受著手心傳來的堅定,蒼遠攢足了氣力,輕輕地點了點頭。死裡逃生,縱使前塵萬丈煙雲,後世漫布荊棘,身亦不能由己,他還是想對這個相交不久的小兄弟許下承諾。
“哎呀,師弟醒了,貓爪,綾子快過來,蒼遠師醒了!”石頭掀開簾子看著這對小兄弟這般情景,心中一喜,忙大聲吆喝起來。紅綾咧著笑端著剛煎好的湯藥快步走進來,“醒了呀,來,這藥乘熱喝,傷口才能好的快些。”貓爪也悄無聲息的不知從哪翻了進來,坐在箱子上挑著眉眼打量著著蒼遠。
“蒼遠師弟,你醒了就好,這兩天我們都擔心得緊,深怕你挺不過來,尤其是小草,幾乎就沒離開過半步,這下可好了,你就好好養傷吧,快些好起來。呵呵。快,先喝藥,一會兒師傅就回來了。”石頭說著,走到床邊,輕輕地把蒼遠地身子扶起來,小草也接過紅綾手裡的碗把要送到了蒼遠嘴邊。
這幫人是誰,傷口被處理過,那刺青,身份是不是暴露了,可這幫人看上去似乎沒有敵意,但是等等,師傅?蒼遠師弟?這倒是怎麼回事?蒼遠一邊灌著湯藥,腦中一邊思緒飛轉,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等下一定要跟小草問個明白。
“拜師?”蒼遠一邊吃著小草手中的白粥,一邊聽著這幾天的際遇,終於在聽到拜師那段後微微抽了下眉。他才不要拜什麼師傅,他有師傅,就是他阿爹,一手霍家槍耍得虎虎生風,在戰場上讓敵軍聞風喪膽,教會自己忠義,一生只為保家衛國,雖然詔書裡說什麼“延誤軍情,令聖上身陷險境”,雖然最後那場敗仗一併輸掉了霍家所有人的性命,但阿爹在自己心中永遠是個大英雄,沒人能夠取代,所以他不才不要什麼師傅。可看著小草還在繪聲繪色的講著石頭幾個人的絕技,心想小草也是覺得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才會這般,待身體好些,跟那姜九好好道個謝,再尋個理由離開,倒是不要連累了恩人,想到這蒼遠也不再出聲,繼續吃著小草送來的粥。
可自從醒過來,一連幾天都沒見到那位“師傅”的蹤影,蒼遠尋思著不會是因為自己讓這班師徒惹上什麼麻煩。就在這時,簾子被驟然掀開,一股風捲著酒氣灌進來,蒼遠皺了皺鼻子看過去,只見姜九交錯的踏著步子扭進帳子,手中的酒壺,臉上的紅暈和嘴角輕浮不堪的笑意整一付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