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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愛卿與朕做個見證。”青皇說,掃過群臣的面孔,並不在謝歡臉上特意停留。
說罷,他將那一紙寫滿名字的單子丟入炭火中。
他自然是看過了,謝歡知道,那單子在他手上幾個月,就算不曾另行謄抄過,青皇心裡想必早已記得分明瞭。
在謝徐二官之間,更是肯定早有暗示,幾個月來一些看似平常的軍中變動正是明證。
但別的很多人還矇在鼓裡。
況且牽涉人員太多,他還曾勸青皇不可一一清算。
但做這份人情,不知是青皇本身的主意,還是父親的妙計。
謝歡把手中雕杯放下了。
這時離席過於明顯,不好起身。但珍饈美饌頓時都失了滋味。
等席上勉勉強強重新熱鬧起來時,謝歡藉故抽身離開。
剛剛走入假山之後,就有聲音平穩地說:“陛下請你今晚挽花樓一見。”
“我這幾天住在家。有什麼事不能讓金嬋帶話麼?”謝歡知道是烈雲,往假山石上一靠。
“我不知道陛下與你要說什麼。是不是能金嬋代答,我也不能決定。”烈雲還是用那樣的口氣。
就算心有怒氣,但無法發作,謝歡只點點頭沉默。
“家裡不好瞞過去嗎?”烈雲問。
“我可以半夜偷偷出去。”謝歡說,自嘲地笑,“反正不是第一回了。我家僕役都對我不錯,就算有看見的,不會對我爹說。”
“不要冒任何風險。”烈雲說。
“晚些時候見。”謝歡扔下話走了。
在家與父親容易爭吵,但是母親慈愛,有時難捨。
謝歡回來直接進了後堂。
許氏數著一串佛珠,原本正在唸經,被謝歡一推門的噪音打斷了思緒,頓時不知自己唸到了哪裡,有些不滿地轉向兒子,語帶埋怨:“歡兒。”
“娘。”謝歡在她座椅邊就地跪坐下來,肩靠著她的腿。
“又怎麼了?”許氏摸了摸他頭頂,這兒子做了多年獨子,慣得太厲害,養得嬌氣。要他遠離一些,卻又是捨不得。
謝歡沒說話,她就自己說下去,“有什麼,橫豎又是和你爹過不去。兩父子的事有什麼過不去的,多聽你爹的話,總歸沒有壞處。你呀,你爹不也經常為你的事煩心。”
謝歡聽著不順耳,只靠了她一會兒,起來就說:“我和爹說不到一塊兒去。”
“父子哪有做冤家的呢。你這孩子,也是不孝順。”許氏嘆氣,卻像是自傷,沒有責怪的意思。
謝歡按了一按母親的肩,說:“爹還要晚些回來。我現在出去,今晚不回來了。”
“又要去別院住?”許氏不安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