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抽回讓自己心悸得厲害的手,秦歌把手縮回袖子裡,假裝沒看到對方哀怨的臉:“朕這毛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你別費心思了。待你從梁州回來,朝中少不得要你費心思的事。你說要重新建‘閻羅殿’,這人選的事也是個問題。你別忘了那四十年的動盪就是因‘閻羅殿’而來。”
伍子昂心裡劃過失落,他還沒摸夠呢。往皇上身邊挪了挪,他說:“之前的‘閻羅殿’已經存在了七十多年了。明面上他們還是忠於太祖的存在,實際上早就被幾位王爺分裂成了幾派。那時的閻羅王也是他人的寵君,自然會禍起蕭牆。皇上,我這回找的閻羅王您只管放心便是,他是我的師弟。”
“你的師弟?”秦歌蹙眉,“朕怎不知你還有個師弟?”
伍子昂支吾道:“先皇曾請‘德一大師’進宮教我習武。後來我學成之後,‘德一大師’就離開了。”秦歌點了點頭,這個他自然清楚。
“師傅離開後,有一次先皇不是派我去給師傅送封信嗎?”
秦歌又點頭。
“在送信的路上,我碰巧遇到了我師弟,他那時候還年幼,我也不便把他帶在身邊,便把他交給了師傅。前年他學成後下山了,便來找我。他的武學天賦很高,我讓他去四處遊歷,我回京前他給我來信,說已經遊歷完了,想來找我。我便有了這個念頭,讓他執掌閻羅殿。他的武功怕是孔謖輝都不是他的對手。”
秦歌蹙眉:“他現在在京城?”
伍子昂道:“他在梁州,他以為我還在梁州,遊歷完之後便直接去了梁州。我寫信讓他在梁州等我。”
秦歌深思了一番後道:“既然你認為他合適,朕也不多問了。你回京後帶他進宮給朕瞧瞧。”
伍子昂突然有點為難,秦歌佯怒:“怎麼,朕不能見?”
伍子昂嘿笑兩聲:“皇上怎麼不能見。就是……”他湊過去,支吾道,“我師弟的模樣……不大好看,呃,是很不好看,我怕他驚了皇上。”
秦歌瞪了他一眼:“你這麼一說,朕還真要見見了。”
伍子昂苦笑:“皇上,我師弟他被火燒過,臉上都是燒過的疤痕,我是真怕他嚇著皇上。”
“把他帶來見朕。”秦歌還是那句話。
“好吧。”伍子昂垮下肩,他是真怕他師弟嚇到皇上。
“你師弟叫什麼?”不理伍子昂的擔心,秦歌又問。
“泯。”
“泯?沒有姓氏嗎?”
伍子昂說:“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就說他叫泯。我那時候也不過十五六歲,沒想到給他一個姓氏。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有提,我也就不提了。”
秦歌點點頭,說:“既然他掌管閻羅殿,朕便賜他一個‘閻’姓吧。入了閻羅殿的人,今後皆姓‘閻’。閻羅下分十陰帥,各司其職,掌管小鬼。閻羅殿一事朕全權交予你,一定不能走漏風聲。”
“皇上放心便是。”伍子昂深深笑了,秦歌的嘴角勾起,有這人在他豈會不放心。想到晚上這人要喝酒,秦歌的心就快跳了兩下,今晚,他能有機會嗎?
(1。36鮮幣)沈溺:第二十五章
在緊張與期待中,秦歌等來了晚上。伍子昂在廚房裡忙活,說是要離京多日,走之前要再給皇上好好做上一頓。白日裡,伍子昂出去了一趟,帶回了菜和酒。秦歌倒也不怕他暴露行蹤,伍子昂做事他一向放心。
在這小小的天地中,秦歌暫時拋開了他與伍子昂之間無法消除的阻礙,放縱自己沈浸在伍子昂的溫柔體貼中。他甚至有種虛幻的感覺,這裡好似是他與子昂的家,他與子昂,才是真正的夫妻。
棉布簾子掀開,進來的人是溫桂。“皇上,可以用膳了。”皇上的心情好,他的心情自然好。溫桂把桌子拖過來,擺好凳子。然後他出去了,不一會,菜開始上桌了。秦歌走到桌邊,都是很清淡的菜,但有一條蒸魚。家常的小菜,比不得宮裡的能上得了檯面,可秦歌卻瞧著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皇上,您餓了吧。”一人端著湯進來了,臉上還冒著汗。
“辛苦了。”秦歌淡淡一句。餓,卻捨不得吃。
“給皇上做飯怎能說辛苦?”伍子昂挑眉,不大高興了。
秦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坐下。伍子昂先給皇上盛了碗熱乎乎的湯,獻寶地說:“皇上,您嚐嚐,這叫‘七彩玉珠’,我剛琢磨出來的。”
秦歌舀了一勺,細細品過之後,對那個一臉緊張的人說:“你若不想做王爺,可以來當朕的御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