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差的屍身扔進山谷裡。”
方青餘用樹枝挑著毒信,將信小心疊好,塞回信封裡。
當天黃昏,李慶成在城外僱了輛馬車,把這馴狼人帶回江州城,藏在府中。
51、 馴狼人
回到府內已是入夜,李慶成吩咐不可走漏了訊息,便將逐風關在邊房中,脫得赤條條的,捆住雙手雙腳,給他餵了點藥,便不再搭理。
“你要怎麼處置他。”方青餘在房裡伺候李慶成。
李慶成身著薄衣短褲,剛洗澡後換下的單衣有股好聞的日曬氣味,混著肌膚上的皂莢氣,於這夏夜間十分舒爽。
“熬鷹。”李慶成看著銅鏡裡的方青餘,開口淡淡道,一副憊懶模樣。
方青餘一怔。
李慶成爬上床趴著,方青餘站了許久,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李慶成嗯了聲,側枕著看牆壁色。
“想起不少,你出去罷,我困了。”李慶成迷迷糊糊道。
方青餘:“慶成,你還喜歡青哥。”
李慶成翻了個身:“喜歡你又怎麼,別催我選,滾。”
方青餘笑道:“好,不催你選,你想青哥了就在房裡叫一聲,青哥就在斜對著那屋裡。”
李慶成沒吭聲,看了一會帳子頂,慢慢睡了。
翌日起來時,韓滄海與張慕、方青餘的聲音在院裡傳來。
李慶成穿著夏時的薄袍,洗漱後出外,院落分東西二停,一停是李慶成與兩名侍衛住的廂房,另一停則闢出柴房,兵器間,外有收拾乾淨的小小一塊演武場。
李慶成以一根木簪挽著頭髮,站在武場一旁呼吸吐納,翻掌飛揚,人隨掌法而行,步履站位,頗有點雛鷹展翅的架勢,騰挪橫行,腳步打圈踏出,單掌側推,收回,一套鷹翼掌打得竟是比張慕教時更瀟灑些。
韓滄海背持磐龍棍,正與方青餘切磋,此刻三人都停了動作,朝李慶成看來。
李慶成目光專注,始終盯著掌式。
韓滄海笑道:“張慕,你教的?”
張慕怔怔看著李慶成那套掌,正是昔年逃亡郎桓時自己手把手所教的。然而那武功章法卻較之張家鷹武帶著略微不同。
韓滄海收棍環臂,好正似暇地看著,李慶成掌法一出一收,摒除了鷹武中的狠戾之氣,化為蘊天地造化的朗朗蒼空之意。
“強身極好。”韓滄海點評道:“殺敵不成。”
李慶成收了掌,笑道:“殺敵不正有小舅麼?”
韓滄海欣然點頭,掄棍虛點,道:“討教。”
方青餘抽出腰間長劍,抖開一道水似的銀光,劍尖斜斜朝地,以示討教。
韓滄海大喝一聲,磐龍棍帶著開山裂石之勢當頭落下!
方青餘抽身而退,劍客袍掠起一陣清風,武靴於樁上一踏,雲舒劍叮叮叮叮四聲輕響,韓滄海抽棍回守,方青餘每一劍都點在韓滄海不得不回救的空門,然而韓滄海每一棍都準確無誤地收回,點中劍尖!
“好!”黑甲軍兵士們已紛紛湧至庭院內。
方青餘第一劍客之名無虛,當年帶著一把鏽劍下山,尚且能挑遍夢澤無敵手,倚仗的本非削鐵如泥的雲舒,此刻有意在李慶成面前賣弄,更是將劍法發揮到了極致。在韓滄海那密集黑風般的棍陣中穿梭來去,大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衣的瀟灑意境。
韓滄海一聲大喝,棍帶風雷之聲,以腰馬之力背馳,覷方青餘身在半空之機,驚天動地的一棍橫掃出去!
方青餘不避不讓,持劍在棍端輕輕一點。
叮一聲輕響,削鐵如泥的寶劍被壓上內力,身重,棍威,三重層層巨力湧至,成為一輪閃爍日光,不可直視的銀弧。
雲舒劍一彈,方青餘借力斜掠出去,數步踏上院牆,轉身又是一劍!
“好——!”彩聲雷動。
那一劍已隱有天人造化之境,萬景消湮,眾音隱去,韓滄海瞳中只映出一抹如雪劍鋒,將磐龍棍一立,橫掌扣指,輕響聲中妙到毫釐,彈正雲舒劍身,一招彈得劍刃偏轉了個極度漂亮的角度,緊接著金鐵嗡鳴猶若龍吟,一聲巨響,雲舒劍帶著方青餘全身內力,擦著磐龍棍斜飛過去!
剎那間滿院俱寂,再下一刻無數人瘋狂喝彩。
李慶成抹了把汗,他在凝神觀戰,一旁的張慕卻始終看著他。
李慶成眼角餘光瞥見,側頭道:“又怎麼?”
張慕:“你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