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道路又是一大挑戰,面對狹窄的甬道,雪舟只好徒步進入樹林。
即使事過境遷,但穿越這裡的戰慄仍讓他的心跳異常鼓譟。他記得橘香川那一刀差點讓他絕命於此,在體驗何謂親情冷酷的同時,卻也明白了被深刻愛憐時的悸動。
感受著共同呼吸過的氣息,儘管他已離開,但他的髮膚卻因無盡的思念而刺痛。在離開京都之前,他還不懂什麼叫做刻骨銘心。爾今追溯往昔,他的心反而為了無以名狀的空虛而苦不堪言。
黑部川邊,螢火點點。他曾經同那個人一起賞過清風殘月踏遍整夜的水花。足邊清風拂過葦草,不過眨眼,青綠色的火光已輕盈掠過臉頰。
放眼見,黑部川邊的螢火繁盛更勝以往,他以為若是從前的自己見著這景象想必會十分開心吧?
但如今心情不同了。
他忘了是誰告訴他,讓螢火變得更加耀眼是戰爭,因為是火炮下堆疊的死屍沉默的孕育了黑夜短暫的光明。
雪舟茫然的將頭靠在膝上,或許是秋露襲身,只見他難受的抱緊了臂膀。
* * *
該是沉寂的夜晚,卻因間歇不斷的窸窣聲響而出現了裂縫。雪舟抬起了眼,忽見遠處一抹火光飄搖——
好奇提步朝音源的方向悄悄走近,行不過百尺,他發現樹洞前有個年紀看上去約莫十三、四歲的男孩。借高長濃密的草叢擋住自己的身形,雪舟看樣子並沒有提步離開的意思。
男孩烏黑的長髮像是為了避免礙事似的讓人給胡亂紮成了馬尾,那身頗具樣式的衣服在火光的映照之下襤褸的痕跡畢覽無疑。雪舟看他自個兒在火堆周圍玩耍,過不了一會兒又蹦蹦跳跳的跑進了樹洞裡頭。看見男孩走路的模樣,雪舟淨覺得有點怪,仔細一瞧之後才發現他根本沒有穿鞋子。
正想悄悄跟上之際,冷不防架上頸項的短刀卻讓他喉嚨驀地一陣緊縮。連搶先出聲的機會都沒有,來人已經先撂下了話。
「小子,你難道不曉得有些地方不能胡闖嗎?」
身後陰沉響起屬於男人該有的低沉嗓音,在幽暗的夜色看不清臉孔,彼此只能謹慎的憑藉音源探知對方的方位。
「我確實不曉得黑部川幾時也成了盜賊窩藏的地方。」儘管情勢不利於己,雪舟卻也依然故我不改譏諷的口氣。
聽見背後驟地發出了幾句類似玩味的笑聲,腦袋還來不及疑惑,刀鋒劃入血肉的刺痛感便已搶先了一步。
「恕我愚昧了。請問什麼樣的人才叫盜賊呢?像閣下您這樣偷窺的份子也能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