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季府。
因出了這件事,茶館裡的生意都好了幾成,甚至還有賭坊暗裡地開盤賭皇帝會如何處置季府,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相信皇帝會放過季府。
“小季大人在東南所立戰功那是響噹噹的,誰能給說沒了嗎,不說別的,只看這戰功,皇上也不能將季府怎麼樣。”
“但賢妃是謀害的誰,謀害的是太子,太子乃一國儲君,謀害太子,那是誅九族的大罪,難道皇上就簡簡單單放過季府了?”
“雖如此,但是那是季府,要是是別的人家,定然就被處置了,但是是季府,會那麼容易倒嗎。太子生病時,小季大人從東南一回京城來,家都沒回,直接被皇上召進宮,據說是住了半月才出宮。這份寵信,皇上會輕易處置季府?”
“這也的確是呀,據說小季大人貌若仙人,在皇上枕邊吹一陣風,別說只是保住季府,就是要換個太子……”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打住了。
聽的人也趕緊裝沒聽到,用更大的聲音把他後面的那一句掩蓋了過去,又有人帶來了新的談資,“聽說皇上親自去了一趟季府,出來後回宮,後來早朝上大人們都覺得皇上心情不錯。恐怕是小季大人將皇上哄好了。”
“看來美人就是不一樣呀……”
不少人便笑起來。
楊欽治自己帶的茶葉,讓茶館代為沖泡,要求必須要古井水,這麼一連聽了幾天的八卦,回到別院,也就並不為季衡擔心了。
再說,季衡可比他有智慧有手段,他操心也是瞎操心。
皇帝到別院的時候,楊欽治又在自娛自樂地彈琴,這琴還是季衡當年置辦給夏錦的,夏錦搬走時覺得這個琴太貴重了,硬是不願意帶走,留在這裡方便了楊欽治打發時間。
皇帝這次是微服出巡,身邊只帶了十幾二十個人,到了別院,侍衛對門房出示了懷裡的玄鐵令牌,門房既然是季衡別院的門房,也是有些見識的,馬上意識到他是皇上親衛,而那位一身錦衣長身玉立面無表情的男人就該是皇帝了,他心中一驚,馬上下了跪,戰戰兢兢地行禮。
皇帝便道,“朕來找楊三,你便帶路吧。”
門房謝了恩,爬起來後也再不敢抬頭看皇帝,恭恭敬敬地帶了路。
進了內院,就聽到了優雅琴音,門房便也識趣地說道,“皇上,正是楊公子在彈琴。”
路遇的幾個僕人,看到侍衛和門房,也都意識到了皇帝身份,雖然即使不知是皇帝,但也會知道是尊貴的客人,趕緊就行禮退到了一邊。
到了內院簷廊下,皇帝朝琴音傳來處看去,只見有一扇窗戶是半開著的,這時候,伺候楊欽治的丫鬟楊枝過來了,楊枝在季府遠遠見過皇帝,是以此時一看這個陣仗,就馬上過來行了禮,皇帝越過她到了花廳門口,楊枝恭敬地為他開了門,因開門聲,房內的琴音戛然而止。
楊欽治按住琴絃抬起了頭來,皇帝進了房間,便說道,“朕前來看看你。”
楊欽治雖然眼裡什麼也裝不下,但他其實並不是一個不懂世俗規矩的人,不然,他當年在吳王府也不會那般受吳王喜愛,之後跟著王啟那個老狐狸也不會活得滋潤,是以他從琴凳上起了身來,跪下給皇帝行了跪拜大禮。
皇帝兀自去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楊枝飛快地跑去泡了茶,不過端來時,侍衛卻並沒有要她送進去,皇帝身為皇帝,自然不會將任何地方的東西都入口。
皇帝讓了楊欽治平身,然後看了房門外一眼,侍衛就關上門,並且站到了遠處去守著。
皇帝說道,“你比朕大些,按理,朕還該喚你一聲堂兄。”
楊欽治垂首道,“罪臣不敢。”
皇帝說道,“既然朕已經允了你從此自由生活,不再受身份所限,你便又何罪之有。”
楊欽治便從善如流道,“草民多謝皇上恩德,沒齒難忘。”
皇帝道,“坐吧,朕聽聞你身體不好,這般站著別生生站病了。”
楊欽治便也不客氣了,又規規矩矩道了謝,真就去坐下了。
皇帝知道徐鐵虎對楊欽治言聽計從的事情,雖然他見過假的楊欽治,但總以為真的楊欽治該比那位假的要更好些,畢竟是皇親貴胄。
不過這個真的楊欽治,也許皇帝心裡就覺得無人能夠與季衡媲美,故而總覺得楊欽治便也就馬馬虎虎吧,長相清秀裡甚至帶著些說不出的稚氣,氣度倒是好的,讓人覺得寧靜而文氣十足,實在不像是吳王那個野心勃勃的人的種。
皇帝審視了他片刻,而楊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