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樺又哪裡想得到兄長是在藉故逃避,正為自己無心之言無端惹來兩人心煩,既然兄長無意追究下去,自是求之不得,一邊在心中大叫“僥倖”,一邊笑道:“皇兄還是儘早回東宮看看情勢,以備隨時應父皇母后詔喚,臣弟在王府靜候佳音。”
思忖了半天,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何況東宮之中的確有不少事等著他去善後解決,倘若被父皇藉機拿住了把柄,那他們無論怎麼策劃抵賴都沒有用,父皇本是個極為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人,他不會隨隨便便下結論,但一旦下了決斷,任誰都無法改變了。至於天雅,放在樺弟這裡應該比在東宮更安全吧?
“也罷,一切拜託了。”
也不多廢話,兩兄弟匆忙間告了別,一個依舊守在王府中靜候佳音,另一個則離開王府重新跨上馬背往東宮急馳而去。
在他們的面前,一場艱難的戰爭即將開打。
馬背上的皇太子殿下腦子可沒有一刻休息,他雖然偷得浮生半日閒逃出了京城在外頭好好的逍遙了一段日子,心裡頭一直在思考著他與天雅的事情。自從把天雅帶回了京城帶進了東宮,面貌淡然無奇的少年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天雅長得很普通,普通得即使從他身邊走過十多次的人都不會記得有見過這麼一個人。偏偏,他吸引了自己的眼光,以他所特有的聰慧和淡漠勾引了他這位眼高於頂的皇太子殿下。
或許天雅對於他而言更適合成為幕僚、智囊,天雅總是以他獨有的冷冷的氣質感染著周圍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從不安和動盪中穩定下來,尋找到應該走的道路。相較之下的自己更像一團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熱力同化身邊的人投向火焰;天雅則是一潭靜水,不搖不晃,彷彿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撼動他的心,讓跟他在一起的每個人都可以和他一樣鎮定自若地應對一切。
所以他需要時間、需要空間來好好思考一下天雅之於他究竟是什麼,是朋友、兄弟、謀士還是……愛人……
等他找到了答案回到京城,迫不及待地想摟住天雅好好親熱一番然後告訴他自己的結論的時候,東宮中所發生的變故卻令他震驚不已。
天雅被捲進了充滿了未知危險的風眼中,風的源頭來自天雅的母親,而風的鼓動者則是他身在皇宮大內的父皇母后,天雅會安然脫身還是被颶風徹底撕得粉碎,誰都預料不到。
為什麼……偏要在他明白了自己心裡真正的感情的時候降臨這種災難呢?
假如可以瞞過父皇母后解決東宮之事自然是皆大歡喜,可這樣美好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發生在皇族之間的,迫於權力和利益的傾軋,想要從中牟利的人都會努力地去挖掘東宮那晚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從來沒有贊同過他們在一起的父皇和母后一旦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天雅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想保住他難於上青天。
他可以放棄掉太子的地位不要和天雅一起浪跡天涯,那些在權利的顛峰爭奪的人卻不會放過他們。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父皇為了皇朝的平定一定會放棄掉天雅的生命來給皇族的諸位一個交代,莫說他作為太子本來就沒有任何立場為天雅求情,即使是母后也會失了公允的位置成為被忽略的人。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相比之下,他的力量實在太薄弱了。
冷冽的風自耳邊擦過,不知怎麼的,他的心都感覺到了那份刺骨的寒冷。茫然地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皇甫燁突然覺得很無力。究竟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保護他的天雅,究竟……要怎麼做……
第十二章
突兀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輕快的步調幾乎聽不出有人騎在上面,這等功夫除了大內的高手之外京城中再也難找出幾個來。還未等到馬兒完全停下步,幾名騎者已飛身下馬,姿勢漂亮得令周遭之人欽佩不已。
“殿下,皇上有旨,速召殿下進宮面聖。”
父皇傳詔?他已經知道了?那麼,他究竟知道多少,他又準備如何處置天雅。這些疑惑又在太子殿下的心中紮下了根,在他隨著大內侍衛進宮的途中,滿腦子想的都是此事。儘管早已派人封鎖了訊息,相信出了樺弟和莫、鳳二人之外是不會有其他人真正瞭解內情的,但回過頭來想,不論能猜到多少,天雅都是死罪。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天雅其實並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他身為太子的寵臣、愛侶,已經招致了旁人的嫉恨。旁人已是容不下他了,所以他有罪,他得死。
換句話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