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雅與太子本就沒有蛛絲馬跡的關係,他的生活中死了多少人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不干擾到朝廷治國之本,他就是再殺個十幾二十個人都無所謂。
天雅固然犯了錯,可到頭來,逼得天雅揹負這個錯誤的卻是自己。
天雅……是因為成了太子的天雅,才必須被嚴懲不怠!
父皇,您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身為太子的皇甫燁乖乖得在午門外下馬,把座騎交給守門的護衛照顧後便跟著前來傳旨的侍衛進內宮覆命去了。走不多時穿過了巍巍大殿,後面層層疊疊的內宮躍入眼前。
不用想也可以猜得到父皇母后想對他說些什麼,無非是東宮慘禍的真相,以及是不是可以藉此機會把天雅從他的身邊徹底地清除掉。他不是傻瓜,這種事情他不會去做。如果是從前不懂人情世故的他的話,或許會放棄區區一個天雅的存在而選擇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更為有利的方式處理此翅。然而,好不容易想通自己所得到的是自己盼望已久的瑰寶,怎能在父皇母后的威逼利誘之下輕易放棄呢?現在的他,會為了爭取這小小的幸福而努力去抗爭的。
如果……如果天雅知道他做出的決定是寧可放棄一切也要保護他的話,一定會大聲與自己爭辯,將自己的想法批判得一無是處的吧。那個人的心中有著自己的身影,所以會為自己著想,卻從來沒有想過他自己的快樂,他以為失去權利和地位、失去太子的寶座和榮光是自己所絕對無法忍受的,那他就錯了,也許到了今天,此時此刻,會失去天雅,那才是最令他痛不欲生的。
天雅,這些話,等以後會親口告訴你的。
“太子殿下晉見!”
人未達而聲先至,通傳的太監已經先一步將他到來的訊息稟告給了在“棲陽殿”內等候多時的人。
“宣!”
內室傳來的是沉穩醇厚的男聲,掀開門簾進了殿內第一眼見到的卻是一臉憂慮之色的母后。
果然……他們倆雙管齊下、軟硬兼施也要從他的嘴裡套出話來,想必早就有所準備了,他不得不擔心父皇對東宮所發生的事情真正瞭解多少,假如,假如比他想象得更多的話,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福壽安康。”
“不必多禮了,坐下說吧。”
起身坐在矮几邊的圓凳上,心裡頭沒底的皇甫燁不免揣揣地觀察著父母二人臉上的神情變化,試圖從中尋出些端倪來,也好替自己接下來要編的瞎話做個完美的鋪墊。不想沉府極深的皇甫英臣,他又敬又怕的父皇破天荒地沒有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劈頭蓋臉的一句話便將死了這為堪稱精明強幹的太子。
“把天雅交出來,朕可以不問罪你離宮外出,大權旁落之過。否則的話,朕很難向群臣交代,向天下百姓交代。”
原來父皇他早就什麼都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招自己進宮,直接抓人不就好了。是想看他的太子如何為了保全名聲而深明大義地把心上人給供了出來的醜態麼?
“父皇,是兒臣頑劣擅自出京,您真要罰就罰兒臣好了。至於天雅,他是替兒臣受過,本就是無辜的。”
“不錯,是你連累了他,一個男妾居然敢參知政事,每日摹仿你的筆跡口吻批閱奏摺,居然還能一瞞多月且滴水不漏。此等人才若是身在朝廷必為棟樑之材,可惜了他出身如此卑微,又犯了皇家的忌諱,留不得了。”
“那就請父皇先聽聽兒臣的申訴。”
“你想說什麼朕都猜得到,不錯,朕是答應過可以讓你們在一起,但那是在他安分守己的前提下,且你已到了婚配的年紀,堂堂一國的儲君不立妃,卻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寵愛男童,這種事情傳揚出去你將來如何為君,為天下表率。朕是為了你好,何況此次東宮之事他果真無辜嗎?如此自欺欺人之語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又何以拿來矇騙朕呢?”
“父皇,千錯萬錯都錯在兒臣一人的身上,求父皇饒了天雅一次,他已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兒臣將他害成了這樣,又怎忍心辜負他對兒臣的一片情意,何況……兒臣對他絕不是對一個男寵那麼簡單,兒臣、兒臣對他是真心的。”
長長嘆了口氣,皇甫英臣已是氣得沒處可發只能往肚子裡咽。實在想不通他從小培養出來的後繼之君怎麼會被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年迷得七昏八素,連父母之命都敢忤逆了。
“冤孽呀,唉,皇上且息怒,容臣妾來勸勸燁兒。”
一直沒作聲的皇后此時也不得不出言打個圓場了,若是由著這父子二人一般拗的性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