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華的天地,他可以比現在過得暢快而自由,決不是委曲求全地藏身在東宮的一隅做那見不得人的男寵。
他也明白只要自己開口要求,天雅不會拋棄自己離開,但那樣的生活他會幸福嗎,即便能得到自己的疼惜又如何,他的身份永遠見不得光;在宮外就不同了,天雅能獲得的不僅僅是自由、理想、快樂,更多的是他能夠一展長才的餘地。放手——於他們倆而言,也許不失為最好的選擇。
樺所說的刺中的是他心底最深的軟弱,原本想求樺保護天雅,直到自己有實力擁有天雅為止,卻從未想到過天雅之餘他的意義與他之餘天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天雅為了他已經放棄了許多的東西,難道還能讓他為了他把所剩不多的全都犧牲掉嗎?不,他不能這麼自私,不可以的!
“罷了,天雅就暫時拜託你了。三個月後東宮冊妃大典之後,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三個月,給彼此一個思考冷靜的空間,或許三個月的避而不見能讓天雅對他的愛戀淡上幾分,那他們之間必然到來的“了斷”也就不會太痛苦。
“若皇兄主意已定,臣弟無話可說。臣弟只能盡己所能照顧天雅,完成皇兄之託。”
鄭而重之地接受下皇太子殿下的囑託,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這段時間裡動上一番手腳讓天雅徹底對他那親愛的皇兄死心的皇甫樺王爺以誠懇親切到讓人根本無法懷疑他的態度邊許承諾邊不著痕跡地送他的皇兄出門。而早就亂了方寸的皇甫燁如何看得出他深藏的心事,不迭地向他再三道謝叮囑,臨到了出府都不忘再以眼光深深探尋王府某處靜靜沉眠的愛人。
也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他甚至來不及再見他一面,再撫摸一下他蒼白的臉龐……
天雅,今生我生在帝王家,負你負定了,但你放心,來生,來生我必定做牛做馬地回報你補償你,讓你開心讓你幸福。
請你……忘了我吧。
人生百年,如於沙漠中行路,有的人選擇長而直的道路,無怨無悔地一頭走到底,其幸福與否只要自己明白就可以了;有的人選擇短而曲折的道路,取巧奪謀費盡心機,往往換來的卻是天大的不幸。
天雅自己都算不清楚自己是哪種人,他曾經擁有過的太少,失去過的卻很多,他奢望過的母愛、一度擁有過的兄長、傾心相戀的情人,還有掛念他的叔伯,關心他的朋友,似乎只要他所希望的情感都會在不知不覺間從手中溜走。
“大師,是小子前世做惡太多,才報應在此世孤獨一生嗎?”
白眉的主持方丈自打這少年踏進寺院起就注意到了,如山嵐煙色般朦朧的眼神恬淡地打量著周圍的事物,他嗪著一朵微笑,笑意卻達不到他的眼中,他的音色清亮而溫柔,卻聽不出半點和藹的味道。
他的步履間有著超乎尋常少年人的早熟,一舉手一投足的風情令人迷醉,只盼望著可以抹去他眉目之間的憂愁,看他展露笑容的樣子。可惜,可惜……那樣絕代芳華的少年,卻將不久於人世了。
“施主既然相信輪迴因果之說,自然不需要老衲多言。老衲相信施主遲早會參破愛恨之情,修成正果的。”
“大師不屑於指教小子?”
“施主言過了,老衲不過是南山一愚鈍老僧,哪裡談得上指教不指教的。施主靈臺清明慧根深重,雖有魔障沾染之慮卻無傷大德,待得頓悟之日自得開解,何需老衲畫蛇添足。”
“若小子此時便願投入佛門,皈依三寶,大師可否成全?”
“時緣未到,不可強求。”
“大師,還是在推脫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渡有緣人,施主當善加保重才是。”
保重?是了,連老和尚都看出他天命不假,何況是精於醫道的莫叔,他們都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才縱容他外出遊玩,才會……想盡辦法瞞著他燁要成親的訊息。殊不知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他早早便從侍女們私下的交談中得知了。心愛之人就要娶他人為妻,他則永遠都是見不得人的男寵,甚至連被告知真相的權力都沒有。他們想隱瞞到什麼時候呢?還是覺得日子長了,他自然會接受這痛心的現實?
長痛不如短痛,他也不是女子,不會沒骨氣地尋死覓活。何況,皇甫燁立妃納妾是遲早的事,他也早有了心理準備。真正面對了又能如何呢?他照樣好吃好睡,沒心沒肺地過日子。說不難過是假的,卻不至於為此而鬧得大家都人仰馬翻的,他也明白,皇甫燁迷戀他是一時的,日子一久,他這毫無特色的人又如何吸引得了未來的帝王呢?不如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