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燈火熄了七七八八。皇甫卿悄悄潛入,往深處尋去。尋到據說是那個書生住處的地方,便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小心貼近,仔細聽。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叫你別來嗎!”
“哥,我娘……不,王大嫂生病了,需要銀子看病抓藥,所以……”
囁嚅的聲音被一聲冷笑打斷了。
皇甫卿一震,恍惚中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又浮現了。那個影子回身,發出一聲冷笑,與房裡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這次的理由還算能聽。銀子你拿走吧,沒事不要再來了。”
“哥。”
“怎麼?”
“讓我來吧。不論是喝酒還是應對,我都能學的。我不想老是白拿你的銀子。”
“…………滾出去!”
“這次的理由還算能聽。銀子你拿走吧,沒事不要再來了。”
“哥。”
“怎麼?”
“讓我來吧。不論是喝酒還是應對,我都能學的。我不想老是白拿你的銀子。”
“…………滾出去!”
'原創'《男娼》(3)如題,外加雙子:P
“哥?”
“滾出去!你聽不懂嗎?快滾出去!”
房間裡傳出推搡的聲音。皇甫卿立即躲到一邊,不多時門開了,昏暗中,一名書生被另一名……書生……推了出來。
李燕歌回到房中,便發現多了一人。
“誰?”
那人道:“你不是解元郎。”
李燕歌認出了皇甫卿,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等於是證實了皇甫卿心中猜想。
“你很會演戲。”皇甫卿並沒有發怒,只是聲音裡多了種說不出感嘆。方才雖然燈火微弱,皇甫卿依稀可辨被趕走的書生的模樣。不論是神態、舉止還是說話的方式,都與先前陪自己和賀宇風的書生如出一轍。模仿的真是惟妙惟肖,連皇甫卿都無法不相信他是不諳倡道的解元郎。
除了那憑空消失的令牌……
皇甫卿道:“現在可以把令牌還給我了吧?”
皇甫卿看見李燕歌一怔。李燕歌猶豫了片刻後,摸出了那鑲金的玉片遞還給皇甫卿收好。
“為什麼要摸走我的令牌?”
“我希望你來尋。”李燕歌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惜這麼快就被拆穿了……我還以為你至少要到天亮才會發現令牌不見了。”
“為什麼希望我來尋?”
“因為我覺得,這次你離開後,就再也不會來了。”
皇甫卿知道這倒是被他說著了大半。就算不能阻止別人,至少皇甫卿不會讓自己成為傷害解元郎的其中之一。
“為什麼希望我再來?”
“因為你有錢有勢啊,國舅爺、長安侯、鎮國將軍皇甫卿大人。”李燕歌微笑道,“是很有錢很有錢的大爺。”
皇甫卿失笑。
“我是來尋令牌,可是並沒有打算要在你這裡灑銀子。”
李燕歌笑道:“只要你願意過來看看,就成了。”他湊到皇甫卿身邊,恰倒好處地貼上,手撫上他的胸前,抬眼看他。“如何讓客人開啟荷包,是我的活。”
李燕歌眼神像長了鉤子般,聲音很輕很柔,也很媚。皇甫卿卻只是微笑。
他道:“我替你和你弟弟贖身吧。憑你弟弟能考上解元的才學,當個私塾先生也是不錯的。你們不要再做這種活了。”
李燕歌的臉立即失去了血色,猛然退開幾步,緊盯著皇甫卿看,半晌冷笑了下,道:“倡伎二字,原本是指歌者和掌握技藝的樂師。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賣唱和賣藝的倡伎卻成了賣身的娼妓。李家先祖的三春暉,是雅樂的三春暉。把它變成窯子的不是三春暉的倡伎,而是心懷邪念的尋歡客。”
然後李燕歌下了逐客令:“皇甫大人請回吧。免得這地方髒了你的鞋,髒了你的眼。”
被趕出來後,皇甫卿想起了一句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三春暉”的出處恐怕就是這裡。可如今,這“春”字完全變味了。
心中有事,自然會形於外。接下來的幾天皇甫卿都有點魂不守舍,這個時候,好友陸文濤忽然道:“知道嗎?董君死了。”
皇甫卿頓時心中一凜,急道:“怎麼會?!他比我虛長几歲,今年應該只有二十八。”
“做那行的能風光幾年?一旦年紀大了,就會被棄,如果沒有別的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