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莫谷教人一俟猝不及防發起進攻,這些平民士兵自然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
下屬兵將找不到抵抗方法,紛紛湧到城主府,圍在雅同心寢房門口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商討對策。
雅同心在房裡聽得真切,以官輕痕心性斷然不會出爾反爾;考慮到莫谷現下整體風向還是偏於同大雅求得穩定,會深夜帶兵突襲的八九不離十是雛雁。
那個女人怎麼就總是這麼咄咄逼人,不容一絲和談空間呢?
他暗暗嘆口氣,迅速起身著衣。隨手拿過床邊懸掛著的葫蘆,略微猶豫一下,還是別在腰間。
不能再放任這姑娘隔三差五搗亂了,輕痕對待教屬一向性子寬厚,不忍對雛雁苛責;但事關兩方立場、局勢,他不得不代替他出手教訓教訓。
輕痕懷著孩子,他可不希望他一覺醒來發現雙方又開戰,又讓他挺著個肚子指揮莫谷和大雅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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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來號莫谷教徒全是雛雁手下心腹,刀法嫻熟配合默契,闖入念城城內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披荊斬棘,把上前阻擋的念城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悲鳴陣陣。
從睡夢中驚醒的念城百姓哪裡見過這等陣仗,驚慌失措的紛紛關門閉戶,躲在門後拼命向佛祖禱告,阿彌陀佛,城主快些出來救人,苗疆那幫子人撕破臉皮了。
雛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重新挑起莫谷和大雅的爭端;因此手下也絕不容情,但凡遇見的,不論士兵還是平民,一概殺而後快,這般一鼓作氣殺過小半邊城池。
忽然天邊飛來齊嗖嗖數百支利箭,織成嚴密箭網,雛雁等人攻勢一時受阻。
刀光寒閃,揮落這些空有氣勢沒有準頭和力度的利箭,雛雁冷冷揚聲:“雅同心,念城兵力虛軟,莫谷早已摸透,你何必裝腔作勢,做無用之功?”
空蕩迤長的大街盡頭,緩緩策馬行出數十人身影,雅同心行至最前頭,長身坐於棗紅駿馬上,旁邊圍擁眾人皆是身背箭袋的弓箭手,看來方才那些有氣無力的利箭正是他們所放。
雛雁嗤笑:“這就是你的親兵?射出的箭跟撓癢癢似的,城主沒有別的更能撐場面的屬下了麼?”
她面色不善,字字句句挑釁雅同心,與其說她仇恨大雅,不如說她仇恨的物件僅僅是這個男人。
周遭眾人皆默然。
雅同心輕微嘆氣,大半夜給吵醒的感覺著實不好受。
“現在還有機會,你率兵後退,此次打亂雙方關係,傷我念城士兵的錯事我可以當做你一時糊塗。”
“花言巧語無用,雅同心你受死吧!”厲喝,手一揮,所有人均不約而同朝向雅同心掩殺而去。
雅同心策馬後退,弓箭手立刻搭弓上箭,再度射出疲軟無力的箭陣。
叮叮嗆嗆,自然都給雛雁他們擊落在地,一聲冷哼“虛有其表!”踩著落地紛紛的箭矢就攻上前來。
雅同心再退,弓箭手再射第三波箭雨,無一例外給莫谷教人成功阻擋,轉瞬間已來到雅同心身前。
雛雁長刀一閃,就要向咫尺開外的雅同心揮落,忽然覺得手臂一軟,長刀毫無預警自鬆軟的手心中脫落。她身後傳來一片兵器砸地聲響,駭然回頭,包括她在內所有人竟然悉數武器脫手,捂著手腕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
“箭頭染毒,籍由與兵器的接觸傳遞到人體肌膚上,再深入腠理,鑽入五臟。”雅同心立於馬上,淡淡看著拼命想掙扎撿起長刀的雛雁。
“你把一己私情代入雙方仇怨,妄圖再開爭端,為了雙方著想,我已容你不得。”
銳聲:“哈,一己私情,雅同心你圖的一己私情比我好得到哪去?”
念城城主悲憫的看她,搖搖頭:“如果我和你說大勢所趨這些堂而皇之道理,你定然不會聽入耳,那麼我便講最淺顯的給你──貪私而不忘公,全己亦全大局。在大雅和莫谷這場爭鬥裡,雙方都各有仇殺的理由,但烽火一徑蔓延下去,誰也不會是真正的贏家。”
“所以我也好,輕痕也好,最後選擇的是化解宿怨這條道路,於公於私善莫大哉。我們只不過是因為彼此相識,由相識進而相知,得到上天賜予的互相諒解機會。”
“你嫉妒的,非當前和氣平穩的局面,僅僅是這個偶然為之的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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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雁為首的莫谷教叛亂很快壓制下去,雅同心囑人收拾善後,不欲聲張給官輕痕知道。雛雁被收押在唸城最為戒備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