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響個不停,他一一回應著,後來手機就停了機。他懶得充錢,反正沒有公司會在大年三十晚上發錄取通知。他登上了QQ,Key竟然線上,發來一個影片請求。
嘉木沒有攝像頭,順手點了“接受”。令他驚訝的是那邊竟然也沒有影象。緊接著耳機裡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似曾相識。
Key解釋說他點錯了對話方塊,有個高中生在淘寶上買了各種制服,他單純好奇想見識下制服誘惑。
嘉木說那我關了噢。Key說等等。嘉木問他怎麼了。他說,新年快樂。
嘉木笑笑,然後他們就聊了起來。Key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有種另類的性感。談話間Key毫不避諱。他說這個高中生很淫蕩,買了各種制服來勾引男人。嘉木好奇地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Key說在酒吧,他竟然沒發覺他只是個高中生。
後來又說起老情人。嘉木緊抿嘴唇沒說話。Key便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有過多少老情人,但認真喜歡過的好像只有一個,那人是他的高中同學。嘉木問他那人是怎樣的人。Key說那人和他挺像。
Key說他們都是很自戀的人,很難對別人長情。嚴格說起來那場戀愛更像是一場漫長的自戀。
嘉木問那後來又怎麼會分開的。
Key沈默了會,說那人有一天跟他說他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他問他能不能試著相信愛情。
那你怎麼回答的?嘉木問。
我和他說你不是不相信愛情,其實是不相信自己。不確定自己是否會長久地喜歡一個人。就和我一樣。
Key的語氣很冷漠,冷漠得像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又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嘉木終於拿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這是家上海的公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原本對這家公司並不抱有期待。他並不十分想去那個擁擠的城市,但是他期待的公司卻沒有發來offer。因這半年來他殷切地盼望著一個offer,最後他決定去。
他和Key說起這件事,那人笑笑說那麼可以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
彼時他和Key的關係已十分熟稔。也許因為是素未謀面的人,反而能敞開心扉地講話。有時Key會在半年打電話來,然後兩人抱著電話講到凌晨十分。
他們的關係很難界定。他們之間沒有火花,但是他們無話不談。
只除了千暮。這是嘉木深藏心中不願意再提起的往事。
找到工作之後嘉木的日子變得越發忙碌了,他一邊實習一邊忙著寫論文。時間在旅途的奔波中飛逝,傷感的畢業季終於來臨的時候,嘉木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因公司在浦東,嘉木和幾個同去上海工作的同學在附近合租了一套公寓。正式在上海安頓下來的那天晚上,嘉木躺在陌生的床上蓋著陌生的被褥很久都睡不去。過了午夜Key打電話來,於是嘉木和那人在電話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了聊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嘉木忍不住問:”那你住哪裡呢?”
“要來看我嗎?”那人用一貫平淡的語氣問。
“是啊。”嘉木順著他的話說,“先查好路線然後半夜去敲你家門。”
“歡迎。”那人說,“不過我家在外環外。”
“離我這有多遠?”嘉木問。
“坐車的話大概要兩個鍾頭吧。”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散漫,“你想見我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開車過來。”
“這麼迫切?”
那人依舊是懶懶的語氣,讓人無法相信他說的話,“聊了這麼久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很醜。”嘉木隨口道,“頭髮也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要我推薦理髮店嘛?”Key說著報了一個英文名字,“我一般去這家,他們的總監是我朋友。你想去的話我可以跟他打聲招呼。”
“可以打折?”
“不,”Key淡淡地說,“可以讓你插隊。”
“哈?”嘉木一下子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家店生意很好。”Key解釋道。
“那我下次去看看。”嘉木想到了什麼,問道,”上次那個高中生怎樣了?”
“像牛皮糖一樣糾纏了一陣,後來終於甩掉了。”Key在電話那頭點了根菸,說,“我真不明白,他才多大年紀怎麼就這麼飢渴。”
嘉木輕笑道,“莫非你活兒很厲害?”
“要試試嗎?”
嘉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