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一句話也未說,沉默著為我的眼上著藥,沉默著,又為我剛剛看得見一絲光明的眼蒙上了布。
或許只是身形相似罷了,或許,他真的不是清衡,清衡不會這般沉默,他與我不該如斯沉默,他同我,或多或少的也有些話要說吧,即便只是喚喚名字問問好……
他忽然開口了,那聲音清雅依舊:“公子的眼,只須再過五日,便能恢復如初。”
我楞住了,耳畔傳來君笑那似孩童一般歡喜的話語:“子卿,方才五天就能好了,真好!”
君笑說了什麼,我彷彿充耳未聞,他當真不是清衡麼?我疑惑了,有些不知所措,細細一想,也只餘下苦苦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又有什麼權利去做些什麼?我怎忘得了,是我對不住他啊,若沒有我,他怎會死呢……
若我當真想做些什麼,又該去做什麼呢?同他重修舊好?不,不能,我若真這樣,那便是負了君笑的一片痴心,我已經再不想揹負任何東西了,至少這肩上的東西已經很重了。
“子卿,你怎麼了?”許是見我露出了苦笑吧,君笑詢問的聲音摻著濃濃的擔憂。
我搖了搖頭,無聲的回答著他。
那清雅的聲音又響了起:“在下告辭。”
君笑應了聲,便送那大夫出了門,餘下我自在暗處嘆了口氣。
今日的猜想太過震撼,許是我的眼的緣故吧,我想得有些多,大多都是莫名其妙的,估計今日這想法也不例外,怕是我太過思念清衡的緣故吧,才會把同樣話語清雅的大夫認做了是清衡的吧。
想一想,他當不是清衡,至少清衡他,不會對我如斯漠然。
清衡,他該是在冥界吧,或許,已經轉世投胎了也說不定。
一拍額頭,我笑著自己的痴傻,原來是從不信這些神鬼之說的,而至思然魂歸九泉後我便深信不疑,我知道,我是接受不了沒了思然的這一打擊,所以我便想啊,該是有神鬼一說的吧,黃泉,思然也定在黃泉等著我,靠著這一荒唐的想法我才得以撐到現在,而今,我已打算此生不負君笑,至少他心內一直有我,至少他還在人世,至少,這是我所欠他的情,不負,也不能負,如此痴心的人,我怎負得?
嘖,我怎的覺得我忘了些似乎很重要的東西……
聽得漸近的腳步聲,許是君笑回來了,果然——
“子卿。”那喚我聲音,還沉浸在歡喜的餘韻裡。
倒是想起來我忘了什麼了,可不就是那封信麼。
我將手伸進廣袖了,輕吁了口氣,幸好這封信還在,沒丟,將那封信抽出來,遞給了君笑,不過這都幾日了,才給君笑看,是不是晚了些?
拆開信封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了耳,有些沉重,我問:“是不是已經晚了,這麼急的事,我竟現在才將這信給你。”
君笑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友人有事相邀,並非什麼大事,子卿過慮了,我明日去便行。”
六十四 棋差一招
“明日去?”
鳳吟輕嗯了聲,又柔聲說著,竟帶著些許竊喜:“明日去,明日回。”
我瞭然點頭,他輕笑出聲,片刻,我又說:“君笑,那幾人如何了?”
若我眼好了,絕不輕饒的,便是那幾人了,我何曾受過那般屈辱,不雙倍奉還可怎使得呵。
“那幾人?”君笑有些疑惑,“哦,子卿說的便是那日打傷子卿的幾人吧,他們全被趕到的衙役帶去了衙門,已經被關進了大牢了。”
我點點頭,既然已經被關入了大牢,那我便打消了這心內的念頭吧。
“子卿,待你傷好後,我們便成親,好不好?”
呃……我當你已經忘了這茬,不會再問了呢。
君笑未聽到我的回話,又問了一聲好不好,我勾了唇,“好。”
聽到這回答,君笑歡喜極了,猛的抱住了我,略微冰涼卻柔軟的唇覆了上來,未來得反應,那舌就滑了進來,弄得我腦袋空白一片,頂著的這張老臉也不自覺的紅了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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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罷,我終於是有機會將堵在口中的話盡數吐出來了:“君笑,這成親之事……呃,當真無礙麼?”
“子卿想反悔了?”君笑的話音沉了沉,話語也帶了些警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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