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耍耍嘴皮,講一講就算贏了!”雙手緊扣哥哥的上臂,怒目逼近。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
一講完,他便發動攻擊——看似主動投懷送抱,其實是利用弟弟雙手握著自己雙臂不放的姿勢,重重衝入對方懷裡,順勢將弟弟撞倒在地。
仁永源後腦勺咚地撞到地上,陷入短暫暈眩,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臂。
逢則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立刻施展第二招——壓坐在弟弟胸口上,左右開弓,揮拳痛扁。
兩記、三記的拳頭不留情地重擊頰骨,打得仁永源無力反擊,只能被動地用雙臂搭在自己臉上,抵擋攻勢,靜待反擊的機會——這應該要不了多久的時間。
後來果真不出仁永源的預料,大約在揮了七、八拳之後,機會到來。
很小仁永源就已經注意到,在一對一單挑的時候,哥哥有兩個最大的弱點——欠缺持久力與體力,這是他的致命傷。雖然敵人在最初會被哥哥的爆發力給擊倒,但只要遇上對方耐力與體力足夠的,往往會在數拳之後反被逆轉。
就像現在。感覺到那打在自己臉頰的拳頭,由一鼓作氣的痛,到再而衰、三而竭——仁永源算準了他氣竭力消的一刻,迅如閃電地往他下腹送進一拳。
“唔!”黑瞳愕張,不一會兒渾身冒冷汗、抽搐,抱著腸胃糾結、劇痛不已的腹部,無力地倒在弟弟身上。
仁永源趁此機會一個翻身,反過來將他壓在身下。
“夠了沒?你明知自己不可能贏我的,認輸吧!”
哈啊、哈啊地喘息著,眉心冒出豆大的汗珠,倔強的黑瞳眯細一瞪,艱苦地擠出話。“誰……說……的……”
看樣子哥哥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仁永源抓住他的手腕,壓在他頭旁兩側,讓他不得不仰看著自己——然後調整自己的身體,以膝蓋頭威脅地抵住他方才被痛擊的下腹。
“哈啊!”
仁永逢臉色霎時發青,隨著弟弟施加在下腹的力道越重,痛楚越是加劇,眉宇間苦悶的愁色也越濃。
“住……手……”
“你答應跟我回家,我就住手!”
咬住下唇,盈眶熱淚在眼中打轉,但是意志頑強的他就是不肯點頭。
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既愛、又憐,想疼……又更想要欺負。
仁永源心內有個聲音冒出來唆使他、引誘他——
既然他自己都說,叫你不要當他是哥哥,那麼……有什麼不可以呢?弟弟這位置有什麼好?你真正想要的位置,不是一個好弟弟,對吧?
天賜良機就在眼前呀!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意志薄弱的人,可是……嚥下一口口水,當誘惑過於強大時,理智就相對的微薄;當獎賞是那麼樣的豐厚時,手段是不是光明磊落,彷彿已不再重要。
仁永源緩緩地低下了頭——
“喲!你們在玩些什麼?也讓我湊一腳吧?”
時間凍止在這一刻。
隨著後方傳來的輕佻口氣,低沉渾厚的嗓音送入耳中。男子大搖大擺,彷彿自己在此現身再自然不過,進入了房內,仁永兄弟則不約而同地雙雙瞪大了眼。
“不,我的意思是,務必讓我湊一腳。”
挺拔的身高、寬厚的雙肩,鷹眉方顎、高頭大馬的男人,一進房的那一刻,竟讓這寬敞的地方都顯小了。
在男人緩步走向他們的過程中,仁永源可以清楚地看見哥哥的眼裡已經容不下別人,眼瞳深處波動著複雜難解的情緒。透過手心,更可以感受到哥哥的急遽脈動……訴說著哥哥的緊張,抑或是亢奮?
“小老弟,這樣壓著你哥哥,太可憐了。他氣都喘不過來了,放開他吧。”彎腰拍了拍仁永源的肩膀,男人咧嘴說。
——正主兒出現,所以沒我的事了,是嗎?
仁永源的耳中聽來是如此。
到手的機會又從指縫中溜走,但誰又知道,這機會究竟是吉或兇?在那一刻,這唾手可得的機會彷彿是上天贈與的,然而過了那一刻,仁永源越想越覺得,也許這貿然的念頭是來自妖魔的鬼使神差。
默不作聲地鬆開雙手,仁永源站起身,朝哥哥伸出一手,想順便將他拉起來。 但正在氣頭上的仁永逢並不領情,他一手搗著肚子,一邊自力從地上爬起,不忘送給了弟弟一枚特大白眼。
他是在氣自己下手過重?仁永源囁嚅地替自己辯白道:“我臉頰上也捱了你好幾個拳頭呀!”況且先動手的還是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