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關鍵是要是有性命之虞就不好了。
因而尚槎微笑著拱了拱手,對著百里驊騮拜道,“那小民就獻醜了,可莫要汙了皇上的耳朵。”百里驊騮自然知道這是玩笑——百里頡頏那種怪胎不惜千金的買回來的一個奴隸,怎麼可能是凡夫俗子?必然是大才之流,因而就揮揮手叫他吹奏。
尚槎在轉身的一下微微猶豫了片刻,因為不知道如何吹一段怎樣的曲子,才能很好地在百里驊騮的心中塑造自己的形象。納悶中接著計上心頭,把笛子橫在了嘴邊。
曲子飄過來的時候,百里驊騮只覺得有些清風拂面的快活感,心裡有幾分輕蔑的想著炎國人為何如此驕奢淫逸的喜好安逸。
百里驊騮並不知道這首曲子確切的名字,所以就用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微微頷首的仔細聆聽——確實也是好聽,尚槎又稍作變調的故意提了一些歡愉,因而格外悅耳。
這首曲子便是笛中的名曲《姑蘇行》。原曲是採用崑曲音調,滿滿的都是江南風味。樂曲典雅,表現了姑蘇的秀麗風光和人們遊覽時的愉悅心情。起初是一個寧靜的引子,那是一幅晨霧依稀、樓臺亭閣、小橋流水誘人畫面。
接下來又是抒情的行板,使遊人盡情的觀賞精巧秀麗的姑蘇園林。中段是熱情洋溢的小快板,遊人嬉戲,情溢於外。接著再現主題,在壓縮的音調中,更感旋律婉轉動聽,使人久久沉浸在美景中,流連忘返,令人尋味。
疊音、打音、顫音的紛紛疊加,使得這樂曲愈加纏綿有情。百里驊騮起先的輕蔑與不屑換做了歎服,到底享樂是人的本性,安逸才是最高的追逐。到底是愛才的百里驊騮終究還是迷醉了一些,折服於這樣的天籟之音。眼睛慢慢地由圓睜變成微閉,最後輕輕合上,靜靜傾倒。
不過儘管這曲子綿長細膩,終歸有完盡。一曲終了的時候,百里驊騮撫掌擊節喝彩道,“好!此一曲韻味深長,音極柔美,寬厚不失圓潤——當真完美!好功夫,夏千非——難怪皇弟要把你領回來,不枉了,不枉了!”
誠惶誠恐的尚槎連連叩首謝恩,百里驊騮又反問回去這曲子的名字,得到了“《姑蘇行》”的回答之後,便饒有興致的問尚槎能否把這曲子寫下來留在王宮樂坊,尚槎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馬上就去拿來文房四寶,鋪開宣紙,拿起象管,研好墨之後略作思忖便開始提筆寫就。
並不需要太多的功夫,一個曲子就這樣寫完了。若果說尚槎和燕祉祾還有一絲不切合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簡直就是天上地下,那便是尚槎雖然一向謙虛內斂,但他的確精通音律,複雜的樂曲手到擒來的就能洋洋灑灑的寫下。
看著宮商角徵羽從筆尖流瀉而下,百里驊騮微微笑著讚歎,還不等墨幹,就把尚槎呈上來的樂譜就丟給了身邊的太監,叫他送去樂坊。
接下來百里驊騮非常“慈愛”的對著尚槎問東問西,真的是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趨勢,想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挖出來看個遍似的。害的尚槎必須把“夏千非”的祖上三代都編出來一個有模有樣的生老病死,既考驗了他的說謊能力,同時也是記憶力的臨時顛覆——尚槎當然記得住尚家都有些什麼人物包括一草一木,但是夏千非不過是一個他隨意杜撰出來的名字,哪裡有前世今生?更別說還要苦心蒐羅一下街巷的名字——夏千非一定是脫胎於尚槎,卻決不能雷同。
百里驊騮早就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和目的,也不問尚槎究竟是不是一個男寵,他就是一味的和這個炎國的傢伙還是聊起了天,彷彿是高處不勝寒太久了之後的隨便傾訴,最後還不吝惜的給了尚槎一些不菲的賞賜。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位慷慨的君王,尚槎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一團漿糊,方寸不穩。
結果並沒有過太久,百里頡頏就回來了。嘴上含著一點嘲笑,“怎麼樣?今天遇見了皇上?他是不是問了你許多?”
“你都知道了,何必問我?”尚槎顯然並不愉快,“你那個皇兄可真是煩死了,我要給他寫曲子不算,還非得問問我們家裡有田幾畝,有房幾間,何處人士,哪裡祖籍什麼的。”
“我只是隨便猜的,誰知道你這麼……窘迫?”百里頡頏忽而爽朗一笑,“怎麼樣,你編的還好吧——夏千非,你這可是像女媧一樣,生生地造出來了一個人啊。”
“你別笑我了……百里頡頏,你和你哥哥一樣煩人,”尚槎撇了撇嘴,“就希望他別真的去究根問底的找‘夏千非’才好——因為這世上,永遠,也從來只有尚槎。”
“我也這麼覺得……尚槎,你還是這樣,一點兒沒變。”百里頡頏笑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