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音吐得出口。
——“阮大人,你怎麼饞成這樣,含著劍柄不放,嗯?”
——“香令,你的褲子呢香令?”
——“阮卿,陪朕去看舞劍。”
——“書院新來的那個阿阮,長得跟粉搓成似的,嘖嘖。”
——“長得跟兔爺似的,大哥賞你拔個頭籌,去把他給就地正法!啊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叫阮雪臣……”
14。
“阮大人……大人……大人……”
阮雪臣茫茫然望著周圍這些臉孔,腦中空白一片。困惑,驚恐,抑或羞恥,憤怒,什麼念頭都有,又什麼念頭都想不起來。他在熱泉中浮沉。滾燙的,快意淋漓的。
“大人,大人醒醒!您魘住了?”
雪臣一頭是汗地被搖醒,呆呆望著帳頂好半晌,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萬般聲音都離他遠去,只剩下胸膛裡砰砰亂響。
知覺一點一點回到他身上。慶兒關切地倚在床頭看著他。
他的手……居然伸在褻褲之中。不用看也知道洩了許多,腿間和小腹上都是黏答答的淫液。雪臣閉了閉眼,道:“你先出去。”
慶兒還不解人事,看不出端倪,只緊張道:“大人怎麼了,肚子痛嗎?”說著就要去摸他小腹。
雪臣燒紅著臉,拖被子緊緊蓋住自己,道:“不是。你……你去打盆熱水進來。絞個手巾。”
腳尖碰到圓圓硬硬的香球,雪臣忽然怔住了,伸手將它掏出來。
慶兒端水進來時,就見盛著波律香的那個小匣子被揀出來丟在地上,雪臣疲憊道:“給我掃出去。”
朝依舊要上。
下了朝,趙珋身邊的小太監悄悄過來,傳阮雪臣到御苑去。
那小太監在前面替他拂開左右花枝,引他到一處石階下,便讓在一邊,請他自己上去。
雪臣微微皺眉。這融冶亭在御苑深處,花葉繁密顯然鮮有人來,從未聽過在這裡見臣子的。
他自己思量著踱上去,就看見趙珋獨自坐在亭中,懷裡抱了一個白獅子狗。那狗伸著舌頭一臉媚態,長長的毛給春風撩得跟柳絲似的,輕輕拂動。
趙珋見他上來,把狗放到地下:“阮卿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回聖上,大約是路上著了些風寒。”
“那可要好好將養了。朕待會讓人送些藥到你府上去。”
阮雪臣知道辭謝無益,便道:“謝聖上。”
“昨日人太多太雜,也沒有好好照應到卿家。這一次的差事辛苦,朕都知道。今日請你來,陪朕……用些便飯。”
五六樣菜餚一一從階下傳上來,揭開了鏤金錯彩的罩子,一盤盤熱氣騰騰的。那長得好似拖把的獅子狗聞到香氣,急得在地上嚶嚶地叫喚。雪臣心道這種東西只有長日無聊的後宮女子才喜歡,怎麼這皇帝閒得這樣,無語得只好側過臉去。
趙珋問些北上旅途的瑣事,雪臣一一答了。趙珋忽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一邊舉筷給他佈菜,一邊道:“朕聽說,你跟端州王……如今過從甚密。”
阮雪臣木著臉道:“未有此事。”自蘭提回來,他跟蕭圖私下從不見面。就連秦子荀,他也多少生了一點芥蒂之心,同餘人更不打什麼交道。
“朕卻都聽說了……”
雪臣依舊面無表情,抬了抬下巴:“未有此事。”
話剛說完,雪臣持箸的手稍稍一頓,想起一樁事來。蘭提湖上,遠遠守著的兵卒少說也有十數人,雖然都是蕭圖的心腹,可也難保沒有個把有問題的。那夜的事,就算含糊說成是“裸身相戲”,也不為過——只要不說明是誰裸身,就不算是欺君。
其實趙珋哪有這等本事這種城府。只是胡亂詐他一詐,聽他這麼說,明顯地歡喜了幾分,道:“我就知道,阮卿最是方正自持。來來,這道五味杏酪羊是御廚的得意菜色,朕也覺得不錯。”
“謝聖上。”
“阮卿為何總是如此生分。朕待你如何,你也應當明白……”見他只是垂目不語,嘆了口氣,向亭外道,“咳,此處難得的幽靜,朕打算讓他們在這亭子周圍遍植芍藥,來年春天便可以在此賞玩。說來也巧,那種芍藥通體雪白,叫做……雪臣。”
阮雪臣搖頭道:“芍藥適宜憑欄近看,牡丹才要居高臨下地遠觀。此亭造得這樣高,應當不是用來看芍藥的。”
趙珋訕訕道:“……呃,噢。”
小太監送上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