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敢問阮大人稱呼您什麼?”
“他自小便叫在下大哥。”
“哦,那麼我也隨他就是了。大哥,小阮病了麼?”
“你……”阮蘭堂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的人,嚥了口唾沫,頭疼道,“那屋裡那個毛頭小子又是怎麼……”
蕭圖看他皺著眉自言自語,聲音漸漸低得聽不見,心念一動,轉身便往臥房走。
阮蘭堂急道:“站住。你,你同漁白……你近過他的身不曾?”
蕭圖轉臉望著他,似笑非笑道:“何止。”
阮蘭堂走近幾步,拿出長輩身份來,冷著臉教訓道:“糊塗,你們一個比一個糊塗。都什麼時候了,你難道是木頭麼!……我問你,漁白若是有了孩子,你什麼打算?”
蕭圖這回是真的莫名其妙,道:“什麼孩子?他有……他找了女人?不可能。”
阮蘭堂氣得吹鬍子道:“他自己懷的!不是你的,便是屋裡那個秦什麼的,你別告訴我還有旁的人。”
蕭圖臉上現出一種奇異的神色來,隔了好一會兒,道:“你休要騙我。小阮是男子。”
阮蘭堂沒好氣道:“漁白體質不同常人,說多了你也不明白。總而言之,他這一遭辛苦非常,你們好生待他——他昨夜痛得死去活來,你可知曉?怎麼人影也不見?”
不待他說完,蕭圖已經奔進了屋裡。
有沒有孩子,秦攸倒是並不如何在意;有了自然是極好的,可是親眼見過雪臣難受得那樣厲害,擔憂還比驚喜多些。
雪臣仍是蒼白著臉,只唇上稍許有點血色,微張著口呼吸。不過身上已經不那樣冷,汗也止住了。
蕭圖進去時,便看見秦攸坐在床邊握著阮雪臣的手,小聲歡喜道:“怎麼會有的?怎麼會的?”阮雪臣垂著眼睛,也不知是羞慚還是虛弱,一個字也不肯說。
蕭圖徑直走到床前,知道拉不開秦攸,便掀袍半跪下去,伸手放在阮雪臣肚子上:“真有孩子了?”
阮雪臣看見是他,怔了一下,卻也不如何驚訝,微微偏過臉去。
蕭圖摸了摸他的臉頰,低道:“還想逃……看你幾日不見我,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說罷瞥了一眼秦攸。
秦攸只是冷笑一聲,大大方方地瞥了回去,懶得同他爭辯。
蕭圖從薄被邊緣將手探進去,摸到他的小腹。
阮雪臣吸了口氣道:“涼,別碰我。”
蕭圖連忙搓手,不顧秦攸斜乜的目光,重又伸手進去,放在阮雪臣的肚子上。
“這樣夠熱麼?……哈,哈,我摸到了,腫了一塊。”
阮雪臣看著他傻笑的臉,實在忍不住,抬手將他的臉捂住:“……你別笑成這樣。嚇人。”
秦攸原本一直抱臂冷冷瞧著蕭圖舉動,這時立刻一手幫他捂住蕭圖的臉,一手將阮雪臣的手塞進被窩裡。
蕭圖不以為意,過了好一會兒,戀戀不捨地將手拿出來,拍開秦攸的手,道:“咳,叫什麼好呢。好在蕭這個姓,叫什麼都好聽。”
秦攸橫眉道:“也可能是我的。”
蕭圖驚訝得瞪著他:“你的?……小子,想扁了腦袋戴瓜子殼去吧。”
阮蘭堂不知是何時跟進來的,捧了一個藥碗立在二人背後,淡淡道:“這時候都上心了,早幹什麼去了。讓開些。”
阮雪臣臉色很是慘淡,顯然已被他訓過一頓,蔫蔫的不作聲。
秦攸看著他乖乖喝乾淨了,道:“阮大哥,雪臣哥哥他為什麼會忽然疼成那樣?”
阮蘭堂看了秦攸一眼,向雪臣道:“你吃花生了?”
阮雪臣身子虛弱,反應慢得很,有些不明所以。秦攸便猶猶豫豫地代答道:“沒有吧。這幾日的菜沒有這個。”
“……不,我吃了。”
“嗯?”
阮雪臣惶惑道:“在宮裡。昨晚正好趕上官家用宵夜。”
阮蘭堂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掖了掖被子,輕道:“以後萬萬不能再沾了。”
秦攸道:“為何?”
阮蘭堂道:“婦人墮‘胎的藥物,對男子是沒有用處的。男子有孕,只忌諱一樣,你再想不到,就是花生。
那三個都呆住了。半晌,蕭圖先笑了一聲,道:“大哥知道這麼多,如何不早些告知小阮。”
阮蘭堂冷冷斜了他一眼,望著阮雪臣道:“小混賬,你那封欲言又止的信一到,我就知道出事了。還想瞞著大哥,你瞞得過去麼?大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