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快了,大概再過個十來天就到了。”
方清榷乖巧地點點頭。
春意正濃,連綿春雨給道邊的柳木攏上了一層紗縵。帶點溼意的空氣中,春草的青澀之氣卻顯得更濃。
雨不大,倒像是霧中帶的溼氣,卻真真切切地打在身上。道路上的泥土吸飽了水,又或者是自開春以來便沒幹過。馬蹄踏在泥濘上,蹄上沾了些,步子緩了下來。
這雨來的沒有預兆,三人都沒準備。就這麼坐在馬背上不免有些狼狽。
裴冷樞用同樣溼漉的衣袖擦了擦額頭聚得多了的雨滴,對身後兩人說:“前面有個驛站,我們去歇歇等雨停了再走吧。”
下得馬來,裴冷樞先在馬背上毛厚的地方擼了下,便把它拴好。雨雖看著不大,這一擼下來也不少水。裴冷樞有把兩邊沉甸甸的袖子擰了擰,囑咐冷玄和方清榷也把衣服儘量擰乾。
驛站裡前來避雨的人不少,有幾人圍了個火盆努力地要讓身上的衣服蒸乾。看到又有人進來,便幾人往裡擠了擠,讓出點地方:“喲,也來避雨啊!快來這兒,有火烤著暖和些。”
“多謝這位大哥。”裴冷樞抱拳道。又見那位子甚擁擠,最多隻能坐下一人,便轉頭對冷玄說:“你去那兒坐著吧,我來壺酒暖身子就行。”
桌邊的空位也不多,裴冷樞和方清榷坐在一張只坐了一人的桌前,叫了壺酒和一碟滷牛肉。
這酒只是尋常人家自釀的,倒了放土窯瓷碗裡喝,味道也偏辛辣。冷玄湊在火盆邊不願離開,索性也不吃了,一心一意地烤火。
方清榷看著裴冷樞喝酒,眼神控制不住多瞟了幾眼。裴冷樞便有要來一個瓷碗倒了層底遞給他。嘗得一口,便放下碗猛咽口水。
待裴冷樞喝下兩碗酒,腹中升起了暖意,便運了下內功。過了一會兒,身上的衣服便幹了些,不再那麼冰冰涼了。那邊冷玄也烤得差不多了,站起拍拍坐到地上的衣裳,坐到他們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