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見眼前變動,也是一氣。他也顧不上再與之前的人糾纏,眼看就要去追其餘的人。反正他是明白了,万俟禾烈不想要他的命,更不想傷他。
再一陣天崩地裂,眼前山巒竟是從中間裂出一道口子。更不巧的是,万俟禾烈正站在那道口子中間,此時躲閃不及,看是要掉進那道縫裡!
“小心。”万俟禾烈被人使勁一拽,才免於喪命。他聽到說話的聲音很是陌生,知道救自己的不是熟悉的人,警覺地刀鋒上揚,回身抵住來人脖頸。
景春一陣氣結:“我好心救你!你還想要殺我?”
万俟禾烈看到是景春,也是傻住。
地面再一次震裂,万俟禾烈和景春所站的岩石整塊地自山體間脫落。
“蠱師小心!”這回,換山下那堆人著急了。他們被分散了注意力,倒是沒去管就藏在他們近前的嚴子陵。
【4】
眼見著万俟禾烈和景春的身影消失在一堆碎石間,那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好在有人懂事,即刻分配道:“你和你,上去看看!剩下的跟著我,先把要抓的人找到!”
剛吩咐下去,那人卻覺得脖間一陣猛力襲來,頃刻失去了意識。
剩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瞧他倒下去,只見他身後站著一人,身姿瀟灑,挺拔如松。
但其實,此刻手拿玉笛當作武器的南宮淮,卻是連呼吸都不順暢。
其餘的人當然不會傻站著,見來者不善,又是淮南國的君主,於是殺心漸起。擺好陣勢,整整圍了南宮淮一圈。
南宮淮當然不會如此魯莽,逞匹夫之勇。他沉穩地站在圈內,將玉笛負於手中。
呯呯乓乓,兵戎相見之後。圍著南宮淮的人愈見愈少,只有佇立於其中的南宮淮,依然英挺身姿,穩絲未動。
一陣殺戮,血濺三尺開外。卻是夏候淺提劍封喉,血染衣衫。
“屬下接到密報,即刻趕來,望陛下無恙!”還是那句話,還是那個人,救的,也還是那條命。
南宮淮微笑地朝夏候淺點點頭,又側過身,看到不遠處草叢間嚴子陵被一同趕來的秦箏推了出來。嚴子陵手中多了只巴掌大的青色小鳥,嘰嘰地叫著,爪子處繫著一個小小的竹筒。嚴子陵低頭用手順著那鳥的羽毛,看上去很是寵愛。
秦箏卻是一臉驚魂未定:“還好陛下記得召喚此鳥的曲子,要不。。。”想一想,心內也跳得慌。
南宮淮卻地抬頭向景春和万俟禾烈消失的地方望得出神。半晌,回身走到嚴子陵面前:“請嚴老恕罪,淮兒怕是要先去辦些雜事,夏候淺夏大哥和秦箏小弟會先護您上路。”他用詞謙卑,但話語決絕。
說罷,用手一拍隨後走來的夏候淺肩側:“夏候大哥,有勞!”然後提腳幾個躍身,消失在了一片亂石堆中。
反倒是一旁看著的秦箏,急了:“我說夏候淺,你也不去護著!”
夏候淺只笑:“早些上官鴻的事情時,我也說了與你相似的話。但那時,張大人卻說——‘那是淮兒的舊事,該由他自己解決。’”他當然想追,想確保那人平安。卻奈何,他始終是局外人一個。
秦箏瞧著夏候淺一副被拋棄的怨婦樣,心內又急又氣,正想再補一句。
“罷了!”嚴子陵卻揮手止了他:“陛下想要當這皇帝,就得把前塵舊事了一了。丟了這麼個亂攤子,也只有景差那混小子乾的。孽債!”他好像是發著脾氣說的,又好像夾著更多的惋惜。
如此眾多的愁思緣情,也同那古詩一般,道是“砌下落梅亂如雪,拂了一身還滿。”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開學了~~嗚!
☆、第十九章 雪原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一不小心虐了万俟小盆友,我不是有意的~~~嗚!
【1】
在西疆,海拔最高的地區被稱為——雪原。
取此名字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此地長年落雪,四季銀白。整片整片的雪白之中,如墨點般修建了一座小宅,宅內落有一院,四面成房。
入春以來,雪原上非但不見轉暖,反而更加嚴寒。幾日來大雪紛飛,狀近鵝毛。
万俟禾烈進屋時,收緊了的傘面上都還覆著一層雪晶。他手裡提著食盒,雙頰偏紅,氣息淺喘。
“你趕得那麼急做什麼,幾天不來,我就死了麼?”屋裡塌上的人聽見關門聲,語內含笑的說。話雖是輕鬆,但那語氣虛弱,似是病中。
万俟禾烈翻了個白眼,將食盒重重放在床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