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卻又消散無形。
“爹爹想說什麼?”景春激動起來:“想道歉?想對什麼道歉呢?是對自小把我和孃親丟棄在別院而道歉?還是對你將孃親活活逼死而道歉?還是對你揹著我悄悄換掉了孃親的屍骨而道歉?對了,還是最後一件事,爹爹,當你放任姨娘燒了我孃親的屍體時,這件事,恐怕爹爹也得道歉!!!”
罪孽深重——這是朱雲對自己的評價。他恍惚地想,如果景春能在這裡了結了他,其實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朱雲低頭去看抵在自己喉頭上的槍頭。銀色的金屬閃著寒光,朱雲埋著頭,將自己的身子放低,使自己又離那槍尖近了一點。
景春,卻在這一刻退縮了。他明顯地感覺到了朱雲的意思。手裡的槍柄向內一縮,正是朱雲的喉頭抵上來的時候。
“怎麼,不是想殺了爹爹麼?”
朱雲挑釁道。
“你什麼意思?”景春卻警惕起來。
朱雲一個抬眼,與景春對恃:“爹爹能夠了解你現在的感受。就像我當年對南宮淮一樣。恨不得,他去死。景春,我沒有逼死你孃親,但她的確是因為我而死。就像,南宮淮與景差的死沒有關係,我卻認定了他就是兇手。
景春,如果這樣能使你好過一點。爹爹願意死在這柄長槍之下。”
景春的手在顫抖,心上的慌張絲毫沒有因為朱雲的“視死如歸”而消減。痛苦還是那個痛苦,悲傷還是那個悲傷。
得不到的救贖,滅不掉的仇恨。
“可是,景春啊。這麼做,大約並不能使你快樂。”朱雲笑地慘烈,他低下頭,用雙手握住了前方的長槍槍柄。
“不過,也許對爹爹來說,是解脫。”
景春全身的神經都感覺到了來自朱雲的使力。那柄長槍,不受自己控制地,向著朱雲的喉頭深入。
槍尖刺破面板,割開肌肉,像著裡端進深。隨後,血液慢慢地溢了出來。
那些鮮紅,也如同孃親和福伯死去時一樣。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這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
黑夜來臨,雨點滴落。
磅礴的大雨,在梅雨季節的末端,襲擊了揚州。
雨水淅淅瀝瀝,落在了蘆葦蕩裡。風聲簌簌,草葉擊撞。
看不清了的,是兩人的容貌。
景春的淚水奪眶而出。混亂的淚痕,和著雨水,伴著嗚咽,一點一滴。。。
“啊!!!”
一聲怒吼,景春將手裡的長槍強制性地拔出,讓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