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貞從懷裡拿出一支短笛:“我記得給你講過,軍營裡有個叫韓資的,你還記不記得?”趙臨沂回憶了一下:“就是那個喜歡吹《折楊柳》的?”廉貞點頭。趙臨沂猜測:“這麼說來這個韓資就是那幾個親兵之一?”廉貞搖頭:“爹爹的親兵都是軍營裡身手最出挑,韓資以前是個秀才,身體並不好。我進營的時候,他還只是個普通的守衛兵。”趙臨沂疑惑:“那怎麼……”廉貞咬唇,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很聰明,不知道是我哪裡出了紕漏,叫他看出了我的身份。”
趙臨沂有些驚訝,廉貞繼續說,“他一直沒有和我說明,但是幾次幫我掩飾過去之後,我也有所察覺。那時候我已經是我爹手下的一名參將了。我不放心他,就跟父親點了他。韓資他雖然功夫不好,但是熟讀兵法,善於謀略,雖然做不好上陣殺敵的將軍,做個軍師綽綽有餘。靠著他的聰明才智我才立下這麼多戰功,升了副將。”廉貞的表情變得悵然若失起來,“我和他提過許多次,想要將他舉薦到爹爹那裡做書記官,可他都拒絕了。我一直在想,要是那時候我堅持的話,他也許,也許就不會死了。”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曾經的自己為什麼沒有堅持。
“他是怎麼死的?”趙臨沂問。廉貞握緊手中的笛子:“三年前,北狄攻打雲關。父親派我帶一千騎兵包抄北狄的大軍,卻正好遇上北狄的前鋒,他為我擋下了一枚流箭。等我們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趙臨沂嘆息一聲,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廉貞眨眨眼,將眼裡的淚水逼回去:“韓資臨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妹妹。我以前也曾經派人來找過她,可是杳無音信。我總疑心是那些人敷衍我,不自己來看看,我不放心。”
趙臨沂遞了一方手帕給廉貞,廉貞揉揉鼻子:“我又沒哭,你給我手帕做什麼。”這麼說著廉貞還是將那塊帕子拎起來瞅了瞅,隨後嫌棄地丟還給趙臨沂:“想不到王公子用的帕子上還繡花,該不是相好的送的吧。這花可真難看。”趙臨沂默默地把手帕收回去,沒告訴廉貞這花是他皇妹繡的。大靖的公主丟不起這個人。
上集村是韓資家所在的地方,等兩人找到原本的韓家宅子,這裡的大門已經換上了另一家的牌匾。
趙臨沂思索了片刻對廉貞說:“韓資離開這裡那麼多年,這棟宅子也許已經被他妹妹賣了。”方才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才明白過來,“那韓資既然是個秀才,怎麼會入軍營。“廉貞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當初別人告訴我,他是被陷害得鋃鐺入獄之後充軍的。”趙臨沂道:“既然如此,這棟宅子多半也不是韓家的了,再者要是這裡能夠找到她妹妹,也不會一直都沒有訊息。”廉貞深以為然。
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去找上集村的村長,畢竟韓家一事發生了有些年月了,隨便問一個人還未必能夠知曉。可是找到村長之後得到的結果讓他們大失所望。
“果然是線索到了這邊就斷了。”廉貞的情緒有些低落。趙臨沂安慰她:“好歹知道了她妹妹跟隨老管家去了丹鳳,這也算是一條線索不是?”廉貞說:“以前查出來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去了丹鳳,可是那老管家在韓資去軍營的第二年就得病死了,他妹妹韓曉蓮也下落不明。”
趙臨沂寬慰她:“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我們到丹鳳就能找到那個韓曉蓮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計劃著什麼。
所幸,這一天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發生。兩人回到客棧得知,廉貞前兩天撿回來的那個男子已經醒了。
廉貞歡快地上樓,趙臨沂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覺得好笑:“我一直在想你那麼嫌麻煩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把那人撿回來,是舊識?可是那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士打扮,怎麼都不可能和你有關係啊。”
廉貞搖搖手指:“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為他一看就是江湖人士才要把他撿回來啊。”
趙臨沂:“?”
廉貞一臉嚮往:“每個江湖人士身後都有一個埋藏甚深的故事,簡直就是活話本啊。”
趙臨沂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笑道:“你都說了是埋藏甚深的故事,你怎麼知道他願意告訴你。”
廉貞一臉不在意:“這只是撿他的原因之一。以前我一直呆在雲關,你又常年不出京城,很多事情都不甚清楚。”趙臨沂一點即通。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兩人到了那人在的房間,艾民守在房中。見兩人來了,艾民連忙起身:“公子。”趙臨沂擺擺手。廉貞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