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之前床第間你可有方才那般的爽利?”林世卿感到臉上的燙,他本不是個容易臉上發燙的人,就算偶覺赧顏,也即出即消,絲毫無礙,誰知今日那陶家一干人使出怪招,令他後門處熱流暗湧,週轉全身,心思出脫原軌,手腳仿若牽線,那餘韻悠長的情潮欲浪,真實可感,兩分羞憤,卻有八分驚喜迷惘潛埋心底。生平第一遭,林世卿失卻了引以為傲的從容不迫風度,欲擲地有聲、頤指氣使而不得。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隱隱覺出,洪亮這膽肥欺上的廝弄在他腸子裡的穢液,居然沒多少流淌出來,而是……而是……有點被吸收入腹的意思。此時林老闆尚不可知,他股道里被投入的蠱蟲專噬吞男子陽液,且只認頭一次的味道,從此非隔三差五,吸飲同一人,且僅此一人的流精不可。如若不遂,則另其母體春情萌動,自發求歡,對頭一次喂其陽精的男子戀慕漸生,情愛纏綿,難以自制,非兩廂交合得其精而止。一蟲只認一精,精喂愈多而情愈深,無精時蠱蟲騷動而母體輾轉忐忑,精飽時蠱蟲安詳棲息而母體情美意滿。林世卿此刻乍逢驚濤鉅變,身子比心意快行了半步,但也僅僅是半步而已。當林老闆光溜溜的身子熨帖至極地彎在洪亮臂彎中時,他偶有念頭閃過,抖抖索索抬手想要將人推開,上下兩處似有斥力爭鋒,且下身力持久強勁。這可不是林老闆希望見到的,他咬咬牙,碰到洪亮的肩,欲把人一推下床,不了洪亮突地俯身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笑道:“我抱你上轎子。”飛快起身,給自己和林世卿兩個披衣裹衫。之後拖臀攬肩,將他東家打橫抱起,腳步輕快,出戶下樓,僱了轎子,徑回府去了。
一路樓裡眾堂倌食客見狀,大多以為林老闆遇襲受驚,力不能持,親隨侍衛只得將人抱出急急回府醫治,鮮有人察覺異常,懷疑有他。林世卿恍恍惚惚地,面堂向內靠著洪亮。那一親彷彿溫風拂面,直將他心底掀起微瀾粼粼,再也掙扎不起。他放在洪亮肩上的手,一直到洪亮將他放在府中內宅榻上,才慢慢離開。
洪亮將林世卿一路抱到內宅裡屋,讓府上眾人惶惶不安,只當老爺遭劫遇難,有性命之憂。待到夜膳時分林世卿一聲不吭地出得房來,照舊淨手用膳,家丁們才減了猜測,偷眼觀察。可惜這些人多半眼拙,一雙雙烏目只顧瞧著他們頎長的老爺,對那後面的洪亮不打一眼。因此,誰也沒看見他們的老爺那在燭光下紅紅的耳根,和麵對洪亮時躲閃低垂的目光。
從榻上下來,沐浴換衣後,林世卿心情複雜地邁步而出,迎面遇上洪亮探究而玩味的眼神,面頰猛地發脹,趕緊調轉頭,裝作視而不見,強自鎮定,徑去用膳。膳畢,林世卿已有些難以自持,方才不過疏遠洪亮半刻,他股間就已然蠢蠢瑟瑟,寂寞焦慮,面對洪亮兩步遠外發散出的撩人的體味,一分厭惡,九分親近,嘴裡品不出吃進哪些東西,一心一意只為那個站他身後的廝忐忑上下。他想回頭,想微笑,想說坐下一起吃,卻又咬緊牙根,花費九牛二虎之力將臀部牢牢粘定在鼓凳上。一餐飯因此吃得汗流浹背、疲累不堪。
膳後,林老闆目不斜視、動作僵硬地回到內宅書房,管事的和帳房先生前後腳跟進,唯唯打躬問安,提及日間祥鶴樓的事,管事的道自家疏忽,自願少拿月錢,低頭縮肩,一副打霜茄子模樣;帳房先生則絮絮叨叨談起布莊和錢莊的賬務,銀子銅板的,抑揚頓挫沒個停頓。林世卿眼內空空的呆望燭臺,根本不關心面前兩位重要臂膀的言語。他剛剛把洪亮給關在外頭,想要眼不見心不煩,奈何如今眼不見心更慌,心田腦海皆是洪亮的身影氣味。這時賬房先生說到一個難題,想要林世卿給個決斷,恭敬垂手等了半天,不見老爺發話,抬眼一瞧,林老闆正是魂不守舍的落魄模樣,賬房先生一時愣住。
“老爺,莫不是今日受驚了?您早點歇息,我們先下去了。”管事的道。“嗯。”林世卿是真的困惑而疲乏了,揮揮手讓人走開。兩人靜靜出門。門又關上,林世卿卻知道洪亮仍在外面守著。通常要到他準備沐浴,吩咐他下去,那廝才會一臉古怪地看他一眼,默不作聲地離去。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眼是很放肆的,彷彿他在打量什麼計劃什麼。如今林世卿已經知道他在打量什麼計劃什麼了,什麼陶家人,明明就是這廝趁火打劫,以下犯上!林世卿很想將洪亮動用私刑,折磨一番後將人趕的越遠越好,從此一切恢復如初。可他做不出來。林世卿兩眼飄飄忽忽地,落到湘妃竹架子上的一個小小的銅鏡上。半晌,他走過去將銅鏡取下,對著自家臉龐細細打量。那柔柔微須,莫名變得礙眼,一隻手開啟旁邊的檀木櫃子,拿出細長的小刀片,握著象牙柄,一根一根,仔細地將頷下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