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怎可能當真開口邀約一名女子在荒郊野地共戲水賞流,這一番話只為了如今面上流露興奮的俊俏人兒說的。
“如何?阿奇。”
倚聖衡用行動表示他的配合度。
“那麼,莫堂主,就有勞你暫守火堆了,有什麼事只要高聲叫喚,我們一定立刻回來。”孟無拙相信若不是太重大的事,莫霜是足以自保的。而深究卻論,這樣的態度算不算是不負責任呢?他拒絕去想。
當然他可以學習著去體會在這世上另一個與他不同的個體,然而對於他自己來說,這樣的做法究竟有沒有好處呢?對另一個人來說也許有,而對著作這樣程度方法的自己而言,豈不是過於苛求了,為什麼要輕易犧牲自己。
能讓孟無拙做出原則之外的人,在這浩茫人間僅僅阿奇一人!
但是這樣的想法若是被一個自諭為衛道人士的人給聽見了,相信難免會受到抨擊,什麼無情、冷血、缺乏人性之類不堪入耳的字眼,將會毫不顧慮聽者的感覺而源源不絕的流傳著。這便是這社會矛盾的多重價值觀。當一個人被披上了一件灑潑著“正當”的外衣之時,在表象之下不可語人的種種行為,便可用“沒發現”作為理由,來讓這不合理的一切得過且過。
可悲嗎?
他孟無拙偏生要挑戰!
做與不做、想與不想均在他,選擇權確實掌握的只有自己,不會假他人之手。
於是堅持了數日就枕木不顧莫霜的安危決意如此做,莫霜的安全不會是他的責任,沒有認識任何人的責任,莫霜瞭解自己,否則她不能、也無法出來與眾人爭一片江湖天,聰穎的人知道自己的分量在那裡。
喟嘆!
莫霜支著頰落坐在巖壁旁。
絕色容顏一半沒在黑暗之中,一半挑動著金紅火光。閉闔到只剩一線細縫的雙眼讀不到絲毫的情緒流瀉,以那角度來推測約莫是向著火光在“觀察”吧!
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不想去戳破的假象!
可以任它去吧!
莫霜的嘴角向上彎去,卻是帶著自嘲的意味。
夜已深了,風仍然不停息的飄著。
第五章
遼闊的北地夏日因為少了許綠蔭的遮蔽而更現炎熱難捱,因著對流而產生挾著細緻黃沙的滾滾熱風,怒吼似的狂捲過整個北大荒。
整個的中原詳實的說起來,也只有靠近滔滔海邊的地帶是緩和的,期于越近內地景象則越趨、蒼涼,含著豐沛水氣的海風只能滋潤到中原的東半部更少,到了高高而起的太行山之邊能製造出甘霖的水氣早已耗得差不多,再過去的就只有乾燥的吹著會叫人臉生疼的風了。
這是一片有著漢民族種種血淚充迭而成苦難高原,崩落的黃沙順著強猛的水流日夜東去,土容代替著這一片不及南遷的漢人子弟流出的淚水,然而逝去的沙塵再多也不能替了這萬分之一的苦。
這一塊重新建立生機的土地,是中原那些個自諭為“正統”的人在倉促之餘第一個放棄的地方,沒有實權實勢的老百姓們在亂世的每一個開端都是最先的犧牲者。
東方堡,鄙視這一切的不幸而直挺挺的矗立在這一片終日黃沙漫滾的高原上。用著自己的正義守護住了每一顆倉皇不安的靈魂,這是它在這漫荒土地上所能為眾人所盡的一分心力,所以它不容小。
一輪昏黃的落日搖搖半掛在欲合末閭的天際,硃紅染的蒼穹豔麗迷人,幾許炊煙,幾點芒星,天空無雲的撼闊狹窄人心。
這炊煙,若斷若續。
“今年兒個可真難得!”二十來張桌子也填不滿的廚房此時正是忙碌時分,油煙和蒸籠發出的熱滾水氣燻和著原就稍微悶熱的空間。
“怎麼?你又知道了什麼訊息?”奮力洗著百人份山菜的小廝騰出個空隙,抹了抹汗水,順便問了一下身旁也不得閒雙手飛忙揀著菜的同儕。
將手上處理完畢的青綠葉子丟入了另一個水盆之後,“堡裡是禁止亂傳的,你還問!”
“那你起個什麼頭!”小廝沒好氣的說著,換到了左前方的水盆前蹲著繼續工作。
“哎呀!也不是這麼說的啦!”反正手上的工作已經完畢了,不說點話太悶,“看在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就把我的發現告訴你。”
斜瞄著的這一眼有著不信任的成分。
“聽我說,這一回呀!難得‘空院’和‘嗥院’的主子都這麼早回來了。”他當這是一個大秘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