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緒中安靜下來,驀然間發現胡璇早已緊咬著牙關,表情痛苦的昏闕在身下,那蒼白的身體上遍佈著咬痕與瘀傷,向他印證著他剛剛憤怒中的暴行……
在他身上得到的快感遠不如此刻的沈重心情來得洶湧,宴子桀神情萎靡的翻身坐在胡璇的身邊,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恨胡璇麼?答案是肯定的。
在他那天得知胡璇喜歡自己的感情之前,宴子桀不曾懷疑過,心底的鼓動,除了恨,還可以有其它的解釋。
如果沒有他們一家,自己一定會如胡家的所有兄弟姐妹一樣,從小就與自己的親人們生活在一起,過著皇族該有的神仙般的生活。
可就是因為這一家人,自己國破家亡,母親鬱鬱而終,從懂事開始就要受胡家孩子的冷嘲熱諷,六七歲開始就擔心自己哪一天會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胡璇不一樣,他有所有的人疼愛。他人長得好看,天性溫和,資智聰穎,又是胡王的嫡長子,生下來就是一國的儲君,所有人都敬他、愛他、稱讚他、呵護他……
於是這樣的胡璇,理所當然的成為自己為了保命、要拼命巴結、親近的對像。
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只有宴子桀自己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有一種被施捨同情的感覺,就有一種天差地別的感受,就有一種“你明明霸佔了所有我該得到的東西、現在卻用這些來補償我”的感覺。
那是一種孩童時代就發自內心的憎恨與嫉妒,並不是他對自己好,就可以填補的傷痕。
於是每一次接近,每一次被保護,相反的,卻只能加深宴子桀發自心底的痛恨與嫉妒。
有多少次他就幻想著:當有一天我衝進你的王宮的時候,要把這種屈辱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還給你!比你今日所得到的,要多更多……
所以城破那天,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胡璇竟然還在!
所以原本打算要抓到傳說中胡璇那個傾國之姿的太子妃、要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念頭也拋下了,就那樣像強姦了一個女人般的侮辱了他……
哈!他竟然愛自己!
那當初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算是愛麼?
不可否認,宴子桀有過幾天時間的迷惑,用了幾天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不過看來並不重要。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會愛他,那他愛不愛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恨,是不會因為你對我的愛而消失。
不要對我說你喜歡我、愛我,然後同樣跑到當今天子的床上去做同樣的事情。不是我要這樣看待你,是你自己做出來給我看的……
宴子桀笑了,伸出手,去撫開與汗水一同粘在胡璇臉上的髮絲:“我根本就不會愛你……”怎麼會愛上一個男人——這在我看來,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第八章
正午時分,宴都武門前,六萬精兵齊集,戰鼓轟鳴。 紅底金邊的鑲銀龍旗在風中招展。
宴子桀一身烏金甲在陽光下映出泛青的光彩,手中一柄長槍揚起,揮軍西進,前鋒騎兵四萬人出發後,宴子桀壓陣居中,帶同四萬騎兵隨行。
很意外,宴子桀竟然帶同自己西征——這是胡璇沒能想到的。一邊慶幸能逃脫宴子勇莫明其妙的糾纏,一邊暗自叫苦。昨天宴子桀的暴行幾乎使他舉步為艱,現在還在騎馬隨行,在宴子桀左右做親衛,身下本就陣陣的撕痛,隨著一路顛簸,讓胡璇痛得冷汗連連。
偏偏深秋的太陽到了午後便剌毒得很,面板有種被驕陽熾烤的感覺,身體內的撕痛又彷彿隨著漸漸遠行的征程變得麻木,好似腰部開始的下半個身體都已不再是自己的一部分……
胡璇自己一身普通的布衣罩了坎甲,就已被汗透,想必全身盔甲完備的宴子桀更是悶熱難當吧……幾次想問問他要不要喝點水,要不要擦擦汗,可是想起他的暴行,想起他的絕情,胡璇的心便冷了下來——即便那只是親衛該盡的職責。
其實,他們原本就應該是敵對的;其實,自己原本就是該恨他的;其實,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宴子桀早已習慣了軍旅的艱苦,一直到了傍晚時分,行至一塊平原地帶,軍隊安營紮寨,宴子桀進了自己的軍帳,才喝了些水。
雖然不想為宴子桀主動做些什麼,命令卻終是不能不服從。胡璇受命從炊事兵那裡端來宴子桀的晚飯,回到宴子桀的帳營。
“將軍。末將以為連夜繞過前面山道,與左將軍(宴子桀四弟宴子單)四萬步兵相呼應才是上上策。今日雖已安營紮寨,但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