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橫向搜尋,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個只有冰雪和岩石的島。
沈越夕只剩六天了。
這次,趙衍亭回來的時候,他沒能醒過來。趙衍亭抱著他睡了一晚,醒來後被漁民們告知,天氣將變,一天後,他們便要返航。
真的是毫無希望了麼?
趙衍亭回到船艙裡的時候,沈越夕已經醒了。
趙衍亭告訴他船將要返航後,他說道:“還有一點時間,你帶我上島看看吧。”
趙衍亭搖了搖頭:“太危險了。”
沈越夕笑了:“對一個將死的人說危險,不覺得太可笑麼?”他停了一下,又道:“你帶我上去看看,我也許能發現點線索啊。”
趙衍亭沉吟半晌,終於同意了。
一天為限,趙衍亭與漁民們約好了天黑之前必須回船。然後便揹著沈越夕上了島。
由於背了一個人,他走得很慢,也沒去危險的地方,而是沿著之前走過的路徑,直直地朝著島的另一邊走過去。
剛開始,沈越夕還強打精神四處張望,但他目力極弱,一兩丈外的東西就看不清了,只能時不時問問趙衍亭那裡有什麼,這裡又是什麼,趙衍亭都一一答了;一個時辰後,沈越夕聲音漸漸小了;再過一會,便完全聽不到了。
這是他體力的極限了。
趙衍亭笑笑,沒說什麼。
他找了塊空曠的岩石,放下背上的沈越夕,將他抱在懷裡。天氣很冷,沈越夕的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臉色慘白萎靡,一動不動地靠在趙衍亭的懷裡,幾乎就像已經死去了一般。
看著看著,趙衍亭突然又湧出眼淚,但眼淚還沒落下就已成冰。
他哽咽著低語道:“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神祗,那麼我求求你們救救他,只要他能活下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任何代價……”
島上突然起了大風,地上的積雪被揚了起來,飄舞在空中。
趙衍亭抬起頭四顧,只見風雪茫茫,方向難辨。
一片雪白中,有人遠遠走來。
風揚起來人的衣襬,衣袂翻飛,恍如仙人。
趙衍亭死死地盯著那人看。待那人走得近了,趙衍亭才看清那是一個裹著黑色披風戴著風帽的人;那人走在雪上,雪地裡卻沒有任何腳印;空中雪花飄揚,那人的披風上亦沒有沾上一點雪白。
那人走到趙衍亭身前五丈遠,趙衍亭才看見那人風帽下的真面目。
那是一張恐怖的臉,左臉仿若火燒般焦黑乾裂,數道裂紋中透出光芒,其下彷彿有金紅的熔岩在流動;右臉完好,卻是半張人類女子冰冷美麗的臉龐。
趙衍亭走南闖北,從未見過這樣一張臉,這人究竟是人?是鬼?還是神仙妖魔?
那人嘆了口氣,對趙衍亭說道:“別哭了,你再哭就要瞎了。”卻是一把女子輕柔的聲音。
她看了看趙衍亭懷裡的人,又淡淡地開口:“居然是風妤的血脈……”
趙衍亭趕緊站起來,抱著沈越夕向前走了幾步又跪了下去,懇求道:“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他已經不在意眼前的是神仙還是妖魔了,只要能救沈越夕,他願意求任何人,也願意做任何事。
那女子站在他的跟前,伸出一隻白玉般的右手,將趙衍亭穩穩扶起。她問道:“這孩子怎麼了?”
趙衍亭答道:“他練了《焚心訣》,引陽火焚燒心血……只剩五天的命了……”
那半張美麗的臉皺起了眉頭,她問道:“葉嵐寫的《焚心訣》?”
趙衍亭急忙答道:“正是。求你救救他!”他見來人容貌奇異,又能說出葉嵐的名字,心裡便覺得沈越夕也許真有生機。他心中激動,連說話都帶上了點顫音,生怕眼前的人開口拒絕。
那女子搖頭嘆了口氣:“那孩子……”嘆罷,她將沈越夕又打量了一番,隨後說道:“你解開他的衣服,讓我看看他的心口。”
趙衍亭哪敢不從,他調整了下沈越夕的身體,小心地拉開他胸前的衣物,露出他白皙的胸膛來。
那女子看了一眼,右手並起兩指,金光亮起,她將一縷火焰點在沈越夕的心口處,火焰自她的指尖沒入沈越夕的心口後,化為面板下淡淡的金光;她指尖劃圈,金色的光芒在沈越夕的心口也轉了一個圈;她指尖一頓即離,那金色的光芒便在面板下漸漸隱沒了。
她抬抬下巴,對趙衍亭說道:“給他整好衣服吧。”
趙衍亭又把沈越夕的衣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