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酒冷抱拳道,“請請。”
一騎絕塵而去。
趙雲劍看著陸酒冷道,“你為何讓他走了?”
陸酒冷也瞪著他,“因為我留不住他,更不想送死。”
趙雲劍更加奇怪,“你打不過他?”
陸酒冷悠悠一嘆,“趙兄,揭人傷疤可是會討人厭的。有時候我真覺得奇怪,你連青眼還是白眼都看不明白,又怎麼追得到任情兒?”
蘇慕華飲了茶,卻不再說話。
唐蓮笑道,“公子疑惑未解,為何不再問了?”
蘇慕華道,“若前輩有為難,在下就不便再問。”
“你倒是個君子。為這一樁往事,死了太多的人,而我原來是想此生再也不會告訴別人,可如今我改變主意了。”
蘇慕華苦笑道,“其實前輩不必改變主意,在下的好奇心並沒有那麼重。”
唐蓮彷彿根本沒聽見,依舊道,“一個人山居太久,總會想找個人說說話,我既然已經快死了,便將這些事告訴你吧。只不過你得答應我,再不將這事告訴別人,否則我便是身化厲鬼也不放過你。”
蘇慕華一嘆道,“前輩的話出自你口,入得我耳,天地可鑑,再無第三人知道。”
唐蓮道,“公子聰明得很,縱然我不說只怕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蘇慕華道,“在下猜測只怕唐突了前輩。”
唐蓮道,“你但講無妨,我不怪你。”
“前輩與趙千雲並無瓜葛,他也並非孩子的父親,為何卻要自盡。我曾經以為他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正道名聲,不願與拜月教的往事流傳出來。前輩勿怪,拜月教之名在江湖上並不那麼好聽。”
唐蓮道,“公子客氣,我既然入拜月教,自然不在意什麼名聲。只是公子如此猜測,卻小覷了他。趙千雲自盡只因他曾經允我一諾,他既不能對唐久年說出實情,又不願連累河間府在江湖正道的名聲。”
蘇慕華道,“趙大俠這一死,唐久年怨恨縱然無處寄託,但就算再毀河間府的名聲,死人也看不到。”
唐蓮道,“我這一生孤獨,卻也有些好友,可惜我終是害了他們。”
蘇慕華道,“前輩,曾與一葉大師到過那片礁石?”
“公子也曾到過那片礁石,可曾察覺有異?”
“我與陸酒冷到過那裡,那地方能迷人神智,若心中有情的人同往,很難自持。”
“你們所到之時尚是白日,若待月華升起,陰長陽消之際,哪怕定力再好的人也。。。那一日我們三人闖完蠱王墓,三人雖僥倖不死,但一葉和趙千雲都負了傷。趙千雲受傷昏迷,我便先划船送他上岸。一葉先於礁石上打坐,然後我划船回去接他,可誰知,誰知。。。”
蘇慕華嘆道,“一葉一心向佛,莫非竟是陰差陽錯破了色戒?”
唐蓮道,“我自然知道他一心向佛,所以趁他未醒,以唐門的迷藥讓他繼續昏睡,回去找了趙千雲。我將事情都告訴他,並要他幫我帶著昏睡的一葉回了蠱王墓,我用鏡中墟配合拜月教的迷魂術為他施術。蠱王本就出自苗疆,拜月教的迷魂術和鏡中墟本就相合,一葉醒來後,我已經離開了。他這一心向佛的和尚,此生再也想不起一個叫唐蓮的人。”
蘇慕華聽了這女子說起往事,道,“前輩對一葉大師。。。”
唐蓮輕輕一笑道,“我對他。。。不錯,我對他。。。”
蘇慕華只能嘆息。
若一個女子無心,不會為了一個男子去受十月懷胎之苦。
當年唐蓮對一葉未必無情,只是這女子能因當年唐家家主不敢服下蠱毒,而拒了姻緣離去。這等又驕傲又決絕的性子,又怎麼會容忍一葉在佛祖和她之間左右為難。
月華照在竹間。
光著頭的和尚跟在蘇慕華身後走著,“蘇施主,蘇施主,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蘇慕華停下足,月下那間竹舍已經可以看見。他指了指那處道,“一葉大師,我有個朋友病得就快死了。”
一葉大師扯過他手中的衣袍道,“病了,該找大夫,和尚我不是唐僧肉,不能生死人肉白骨。”
蘇慕華一把將他按著坐在山石上,“大師,沒聽清楚麼,我這位朋友就快死了,找大夫沒用,要找和尚超度。”
說著,蘇慕華自背上解下一張琴,橫於他面前,“大師,快些,遲了就耽誤過奈何橋了。”
“哎呀,和尚超度要木魚,你給我把琴做什麼?”
蘇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