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吻了許久才分開,孟子鶯擦了一把面上的淚水,微笑道:“多謝陛下厚愛。我現在就出去給陛下找幾個貌美解語的丫頭來瀉火,或者陛下更愛小倌?”
“孟子鶯!”白雁聲低吼著警告他。
孟子鶯將臉轉向一邊,痛苦至極:“我練寒江孤影到第九重,體寒寡慾,輕易不會動情,魚水之歡也絕了十餘年,床技生疏,只怕陛下要失望了。”
白雁聲忍不住渾身戰抖,原來,他心上的傷口終生不能痊癒了,原來,今日世上已無處可尋世外桃源,原來,難怪長江水要漲,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供憂思徘徊。
白雁聲面容清矍,語調悲慼,話裡卻有金石之音:“色授魂與尤甚顛倒衣衫。我心裡敬你重你,愛你憐你,又何必魚水相得,而後為情哉?”
又何必魚水相得,而後為情哉?
孟子鶯眼中燦然一亮,整個面龐都如暮春三月的桃花般緩緩綻開。他看著白雁聲把兩人身上的深衣除下,將兩人的衣帶系在了一起,鋪在象牙席上。方今天氣亢炎,但子鶯畏寒,睡不得席子。
兩情相悅,再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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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聲咬著他的耳垂,啞聲道:“好子鶯,再一會兒。”
孟子鶯不覺笑出聲來,伸手去摸他的臉,調笑道:“好個色中餓狼,這是積了多久,可憐成國之大,竟然沒幾個可心的解語花陪陛下紓解嗎?”
白雁聲嫉妒到要死,在他肩上輕咬了一口,酸味十足道:“我倒要問你,身邊養那麼多標緻男子做什麼?沈君理、雷慎之流平日都與你有多親密?”
子鶯“格格”笑著,冷不防白雁聲又在他脖子上咬了幾下,於是佯怒道:“別咬那裡,明日下船給人瞧見了不好。”
白雁聲臉色一變:“你堂堂天子,怕下船見到誰?那沈君理一直在岸邊站著,你當我不知道。小九兒,你自己作死,不要怪我。”他說完這句狠話又開始了撞擊,子鶯不得不求饒道:“好了好了,讓我歇會,真累了。”話音裡不覺帶了哀求。
白雁聲本來醋意大發,欲要往死里弄一弄他,見他疲累得不似作假,又憐他體弱,心道這軟如柳絮般的身子實在銷魂,若是身為女子,倒真是能讓君王日日不早朝了。
長年失眠使得孟子鶯睡覺極淺,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感覺身邊人起了床,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外面還有人在小聲傳話。
他翻了個身,白雁聲聽到聲響,一手掬起軟煙羅帳子,坐在床邊看他:“你醒了?還早,再睡會。”
孟子鶯透過他抬起的手臂,看見地上跪著薛雪衣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子,便道:“怎麼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要走?”
“我吩咐薛掌門伺候你。”白雁聲揮手讓兩人退下:“子鶯,我要乘快船回淦陽,你留在龍舟上好好休息。”
孟子鶯一驚,連忙坐起,牽動下身,臉色慘白,白雁聲連忙俯身把他抱起來,眼中帶著幾分哀傷:“子鶯,便在白天,叔業他病重不治,已經去了。”
孟子鶯抬頭看他,他額上皺紋恍然又多了幾條,丞相、尚書、軍師、武亭侯孫叔業是他們自年少時就交往深厚的長者,時至今日他依然記得那個從臨溪的宗祠裡走出的儒雅男子,飄揚雲會,萬里相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於是他眼眶也紅了。
白雁聲抱了抱他,過了一會問:“叔業的事我早有預備,只一件定不下來。他的諡號,朝廷有人說諡文,有人說諡武,你有何看法?”
孟子鶯奇道:“你真要問我?”
白雁聲鄭重點頭。
孟子鶯垂眸想了一會,才道:“我覺得莫如諡隱,隱侯吧。”
白雁聲眸子亮了起來,斷然道:“好,就這麼定了。待到秋深好時節,與君長醉隱侯家。”
孟子鶯彎彎眉笑了笑,道:“你也依我一件事,阿柳的事不能再拖了。”
說到細柳公主,白雁聲臉上卻換了另一幅氣惱非常的神情:“你也和朝廷裡的大臣一樣,以為朕愛細柳,不恤國家?那丫頭想必你也見過了,性實不羈,不堪調、教,我是怕她把你的長樂宮掀翻了!死丫頭自七夕出宮,拐了謝家的長女,至今浪蕩江湖,沒有回宮!”
孟子鶯倒吸一口涼氣,這小丫頭做戲做得好啊!一面言笑晏晏答應了自己,一面又帶著謝玉撒腿跑了。他拍床大笑,抹著眼淚道:“你這女兒對我的胃口,如蒙不棄,這門親我是結定了。”
白雁聲輕嘆一口氣,握起他的手指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