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蒼白而缺失了顏色。

雪白的衣衫絲毫沒有絲毫飄揚之態,如他的人一樣古板而固執。

大悲寺眾弟子站在他身後,緇衣卻在風中獵獵作響,與宣識色的極靜全然不同。

宣識色深邃如星子的眸中似乎浮現出些許遺憾:“重兆、涅儀、知微還有仲閒,竟無一人在我身邊。”

他說完,僵硬的唇角竟然扯動了一下,閉目笑道:“這樣……也好。”

“祁薄陽遠在函川,如今這崑崙只餘一個笛吹雲……”他朗聲道,“而笛吹雲,有何可懼!”

身後弟子應聲而和,面上盡是狂熱之態,冷氣在遇上炙熱的肌膚時,被蒸騰成了一片白色霧氣。

崑崙三宮之門,應聲而開。

“我笛吹雲雖為天機閣閣主,但也是崑崙之人。縱然不敵寺主,但也敢一試,心無所懼。”

循聲望去,卻是一腰佩鐵笛的黃衫男子,站在閬風宮前,左手執了圓盤,另一手負於身後,臨風而立。青衫的太虛道弟子在他身後連綿一片,原本的雪山霎那間成了一座青山。池風歇與霜月明侍立兩邊,神色平靜。

他身形瘦弱,衣袂拉扯間,幾欲憑風而去,可他站在離大悲寺一眾百丈距離之外,全無一絲怯意。

宣識色開口,雖然二人距離稍遠,但這話卻絲毫不差地傳了過去:“你笛吹雲雖擅算天機,但天意豈能盡如人意?”

他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身軀不見晃動,抬腳已跨前了一步。

這一步說大不大,說小也絕不小,可笛吹雲見此卻不由握緊了圓盤,全神貫注。

風冷雪寒,他握住圓盤的手指,白得近乎透明,卻不曾松過分毫。

笛吹雲外表看似文弱,但既然能夠成為天機閣閣主,就代表他絕不是軟弱人物。

他突然朗笑一聲,伸手指著其下玄圃宮:“不知寺主可知我除了算盡天機之外,更擅陣法一道。若非如此,今日我也不會在此,不知寺主可敢一試!”

宣識色行步未有停止:“天機算數,陣道醫毒,笑話罷了。笛閣主既然已經擺開了陣勢,我有何不敢。”

崑崙山高三千丈,其上崑崙三宮,有石階從山腳直達天庭,一共九千八百六十二級。

宣識色踩上第一級的時候,低垂的眼眸突然睜開,寒光凜冽:“左道!”出聲如雷霆,連眼前的山風都為之一窒,撕裂了崑崙冰雪。

那一級石階隨著他這一句話轟然碎裂,成了一片石屑。

笛吹雲左手小指微微顫了一下,卻沒有說任何話。

“左道!”

“左道!”

“左道!”

“通通都是左道!”

宣識色每走一步聲音愈響,吐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如驚雷落於耳畔,腳邊二丈方圓的磚石在這一話間盡數湮滅成粉,風過無痕。

笛吹雲頭微向前傾了一下,唇邊掛了一絲血跡,低聲苦笑:“果然還是不行。”

“功法、兵刃、異術,不過外物。人行於世間,身在、心在,萬事足矣。”宣識色視線掠過破毀的陣法,抬頭對笛吹雲道。

笛吹雲竟然笑了:“人生而有靈,通萬物之情。山石土木,飛禽走獸,奇珍異草,或有用處,人皆可取來為己所用,此上天饋贈。我倒不知寺主,是如何有了這外物一說。為己所用,便是自己之物,將其歸於外物,豈不大謬!寺主這番……是著相了。”

他的陣法造詣是大荒之首,宣識色這一路雖然看似輕鬆,內中殺機唯有他自知。

幻象勾心魔暗生,步步走黃泉險途。

若非宣識色於最前破了這些陣法,他身後的弟子怕是大半都能折在這裡。只可惜他心智堅定,偏執成魔,諸多幻象或有勾動心緒,但不過動念間,便再無波動。

一言以蔽,這陣法對上宣識色這種心硬如鐵之人,實在有些吃虧。

笛吹雲早知這個道理,擺出陣法不過是為了將宣識色的心力耗去些。若以此為目的,這一路下來,倒也夠了。

對方不緊不慢地拾階而上,身後弟子亦步亦趨,周邊草木磚瓦,俱為他身周翻滾氣浪所摧。

他走的這一路,倒是把好好的玄圃宮毀了大半。

半個多時辰之後,他已站在了閬風宮前,與笛吹雲相對而立。

“你……並非我的對手,”他看著笛吹雲,視線又轉過他身邊的池風歇與霜月明,“太弱了。”

笛吹雲擱了圓盤,臉上並無急色:“我的確並非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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