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然他身後的楚王早已按捺不住!若老朽仍與爾等那般不通道理,只怕楚軍的鐵蹄早已踏碎了爾等腦殼!”
年長些的知道厲害,已然安靜下來。唯那些年少的,不知厲害,空有熱血,竟是操著粗陋的刀棍便要追出城去。趙都令怒道:“當真有本事,方才為何不使?偏到此刻才肯追逐叫罵!”他大步走到城門邊上,一揚手。“想去送死的,老朽絕不阻攔!此刻城門大開,爾等儘可衝殺出去!”沸騰的人群安靜了。
公子羽被反綁著手臂推入昭樂大帳之中。
“綁我做什麼!”公子羽怒目而視。
昭樂捧著手中的茶,安安靜靜地並不說話,將審問公子羽之事全權交給了楚政。楚政偏頭看了昭樂一眼,暗暗揣摩著昭樂的心思。一時之間,竟猜不出昭樂是要公子羽生,還是要公子羽死。
對於楚政的責問,公子羽供認不諱,並朗聲說道:“我軍既已攻下城池,殺他幾個百姓又有何干?”
昭樂放下茶杯,悠悠地嘆了口氣:“得民心者得天下,你這般屠殺百姓,令我軍失去民心,難道不算過錯麼?況且,早在入城之時,我便已下令嚴禁屠殺百姓,你違背軍令還有何話可說?再者說來,依照命令,你應在我等攻破城門之前便已進入趙都,而你卻是在我等攻破西城門後,方才破了東城門。這三條加起來,該當何罪?”
公子羽狠狠一咬牙,罵道:“姜昭樂,你就是想我死!”
昭樂笑笑,剛要開口回答,便有人衝入帳中,他定睛一看,竟是聘聘。他繃起臉,命令道:“聘聘,出去。”
聘聘搖搖頭,眼中飽含淚水:“昭樂哥哥,你饒了哥哥吧……”
“聘聘,聽我的話,出去!”昭樂站起來,指著公子羽。“今日他必要為趙都百姓償命!你與我多說無益,只會令你我徒增傷感!”
他身旁的楚政忽然勾勾嘴角:“公主還是請吧!今日若無人為百姓償命,怕是民心大亂,這一仗可就是白打了……”
聘聘一愣,抬頭對上楚政陰狠的目光,心中霎時瞭然,抽出腰間佩劍往頸上一橫:“昭樂哥哥,聘聘願以身代兄,一死安撫趙都百姓!萬望昭樂哥哥成全!”
不容昭樂開口,聘聘一劍已經深深割下,血自她頸間噴出,如同她往日射出的箭——無回頭。
昭樂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政,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疾步跑到聘聘身邊,抱住渾身是血的聘聘,大聲地喊著軍醫。
一旁的公子羽冷冷開口:“沒用的,聘聘死意已決,誰也無力迴天!”
昭樂搖搖頭,仍攬著聘聘不住地喊著軍醫。
聘聘睜開眼,動了動嘴,已經發不出聲音。
昭樂從她的口型,分辨出了她的話,輕聲道:“你放心,回去後我便下令放了展悠然!”
聘聘點點頭,唇邊含笑,就此睡去,不服甦醒。等到來年化作泥土,方可再覽塵世風姿。
☆、第二十六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2315字)
即便憤怒,昭樂仍然選擇遵從聘聘以身代兄的遺願,將其屍身送往趙都。這並不僅僅是為了聘聘的遺願,而是因為他不能夠再多折損一員干將。雖然他看不慣公子羽,但他必須承認,公子羽百步穿楊的箭發,在兩軍對壘之際,往往會有扭轉乾坤的作用。就像聘聘一箭射上城樓,殺死王適之那樣。
趙都的百姓焚燒了聘聘的屍體,年邁的趙都令在聽說聘聘的公主身份後,哀哀嘆了口氣,命人以精美的陶罐將其骨灰收置,親自送到了聯軍大營。
當他抱著陶罐,踩著泥濘溼滑的雪地前往大營之時,昭樂正氣沖沖地坐在楚政對面。
“你為何要讓聘聘死!”
楚政的王帳中燃了四個火盆,偌大的王帳溫暖如春。帳中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他人,昭樂不用再掩飾他的情緒,他很樂意將自己的怒不可遏完全展示給楚政看。因為,楚政便是他憤怒的始作俑者這一。
楚政拉著昭樂的袖子讓他坐下來,並遞過去一杯酒:“先喝一杯?”
“不必了!”昭樂扭過頭,沒有去接酒杯,並將袖子也收了回來。
楚政笑笑:“你就這麼捨不得她死?她若不死也必有人會死,你以為公子羽會這麼輕易地聽令赴死麼?只怕聘聘當時不替他死,最終也還會是你這白來的妹妹替他去死。只有他們二人身份相當,能擔得起公子羽之罪的,也只能是聘聘。”
昭樂搖頭:“若你當時不逼迫聘聘,我自有方法讓公子羽聽從軍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