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康熙是故意落馬,那隻野豬剛跑到馬前,就被追日揚蹄子踹了出去。康熙佯作受驚,馬韁脫手,翻身落馬,不偏不倚屁股著地。康熙若不是為了軍國大事,斷不會如此做派。索額圖和明珠等人便自發的守在行宮外,隨時待命。
曹寅把羽箭遞到納蘭性德手裡,緩緩道,“容若哥哥,野豬屁股上插得就是這支箭。”
納蘭性德接過羽箭,上下晃了晃,繼而掏出帕子裹住箭頭,用力一拔,將箭頭中僅存的透明液體倒入茶杯中,招手喚過魏敏珠,慎重的說道,“把這個交給瞿太醫,讓他儘快搞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還有,把那隻野豬封起來,誰也不準碰。”
魏敏珠雙手接過茶杯,快步走了。
“子清,如果我沒記錯,狩獵所用的羽箭該是由海子司庫準備的。”
曹寅拿起箭桿仔細端詳,又嗅了嗅,才說道,“是的。從式樣上看,這支箭並沒有什麼稀奇,但這木質不對。海子營的箭桿都是楊木所制,這杆卻不是。”
納蘭性德低眉思量道,“這箭是誰射的?這箭又是打哪來呢?”
暗自懊惱若隨在他身邊,也至少能看個大概。南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狩獵場面人多眼雜。該人行事如此隱秘,就算尋到蛛絲馬跡也不敢擔保其真實性,興許還會打草驚蛇……
曹寅眼珠轉了又轉,試探著問道,“容若哥哥,要我帶人去查嗎?”
“嚴加防範就是,別攪了皇上游獵的興致。”
“我這就去安排。”說完,曹寅抽身,悄悄走了。
曹寅腳步聲漸遠,康熙從帷幔後閃了出來,打趣道,“你跟這個‘曹寅’倒蠻合拍的嘛!”
納蘭性德見是康熙,嘴角微翹,問道,“上過藥了嗎?”
康熙湊到納蘭性德身旁,眼波流轉,撫著他的臉頰,低語道,“若沒有水浸天說動滄冥居士給他們父子改頭換面,憑他們前朝落魄王孫,怎會變身當朝紅人?就算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僭越一步,你說是不是?”
納蘭性德頷首恭敬地說道,“若沒有你的恩旨,我哪裡會有膽子安排此等大事?”
康熙攬住玉頸,氣息浮動,於耳邊輕聲道,“平素聽聞易容之術,我只當是江湖術士的誑語,今日一瞧,果真足以亂真。”
納蘭性德心底泛起難以抑制的抗拒,諾諾的回應道,“王公大臣還在外面等著,咱們還是早些出去吧。”
康熙神若秋水,耀人心目,凝望著他,柔聲道,“不著急,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
納蘭性德錯開康熙的目光,嘴角勉強抿起一絲笑意,問道,“蘭州用兵,你打算派誰去?”
“圖海……?”說著,康熙以手抱住納蘭性德便吻。
他抬手隔開,推搪道,“圖海大軍奔襲,乃兵家大忌。還是就近派王輔臣父子去吧。”
康熙興發如狂,哪聽他說,一手抱著頸,一手滑向兩股間,喘息道,“萬一……他臨陣變節……那該如何是好?”
他怯怯往後退了幾步,斷斷續續說道,“引……王繼貞入京……授以要職……”
“好……”話音未落,康熙陡然向前傾去……
“啊!噗通——!”
圓凳礙了納蘭性德後退的腳步,康熙逼得急,未及反應間便向後倒了下去,康熙始料未及的也跟著倒了下去,剛剛好將他壓在身下。
康熙伏在他上方,格格的笑言道,“得了,得了,今日咱們都摔了屁股,也算是同病相憐。”
納蘭性德心下無比感激那個礙手礙腳的凳子,仰面望著幸災樂禍的康熙,輕輕一笑,說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咱們出去吧。”
康熙捏住他的隆鼻,左晃右晃命令道,“說好了,跟著我一道行獵,不許躲起來偷懶。”
拿開康熙的手掌,他無可奈何的應道,“好好好!”
康熙站起身,神秘兮兮的輕聲說,“方才那支箭,你不用費神去查了。”
“……”納蘭性德疑惑的望著康熙略帶狡黠的笑容。
“那箭是我讓影衛射的,我總要找個由頭抽身看密摺吧。”
又平添了幾分陌生感,納蘭性德注視著康熙深邃的眸子,問道,“那箭頭裡裝的是什麼?”
“逍遙散。”康熙笑嘻嘻的牽起納蘭性德的腕子,柔聲道,“你做的很對,那野豬肉是吃不得的。”
行至廊下,魏敏珠一臉愧疚的緊著給納蘭性德遞眼色,壓低了聲音耳語道,“納蘭大人,奴才捧了茶杯去尋瞿唐風太醫,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