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的樣子,必然是帶著教主逃出教主宮去了。他此時心中又氣又恨,又悔又怒,氣黃諶膽子竟然這樣大,竟敢趁著宮中起火,私自帶何燕常離開。恨自己那時太不小心,竟然被人偷襲得手,讓黃諶輕易的走脫。悔的是當初就不該讓何燕常隻身一人走入香雪山莊,怒的是羅俊青此刻卻不知身在何處,連半點用處都抵不上!
祁雲章轉過眼來,又看他片刻,把金鞭抵著他的臉,不屑又鄙夷的說道:“你與他果有勾結,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教主可都知道了?”
那鞭身微暖,緊貼著趙靈的臉,趙靈只覺著不寒而顫,勉強的偏過了臉去,低聲的說道:“他知道的。”
祁雲章哼了一聲,拿鞭柄砸了他一下,說:“遲些教主喚你進去,只管把這話直說,若是少說一個字,出來便有我的鞭子伺候!”
趙靈大吃一驚,竟然不能分辨他這話中的真假。黃諶瘋癲成那個樣子,絕然不會獨自離去。他既已走脫,宮中又何來的另一位教主?
二十一 下
祁雲章卻不再與他多言,將他身上的繩索鬆開,這才拍了拍手。這時刑房外走入兩人,一前一後,扛著一個小轎,徑直朝趙靈走來。
趙靈被他鬆開捆綁,便再也不能直立,徑自朝地上倒下。那兩人健步如飛,頃刻間便走到他身旁,將他小心的攙了起來,扶入小轎之上。
趙靈渾身虛軟,無力掙扎,任憑他們兩個抬著小轎飛也似的朝前走去,想到教主宮中那人,心頭一震,想,不會是他罷?
扛轎兩人步履平穩,一路將他送入教主宮中,趙靈抓緊轎椅,朝前看去,只見宮中燈火搖曳,教主座上端坐一人,形貌極似何燕常,正拿著一把長刀,在燈火之下仔細的端詳,彷佛看得出了神。
兩人腳下無聲,卻偏偏在走進宮中之時,便看到教主座上那人抬起眼來。
燈影搖曳,燭光灼灼,燈光燭影之中,那人手執寶刀細細觀瞧,那神情相貌,無一不似何燕常,端坐在那座中,竟然連姿勢都與往日一般無二。
趙靈看他側影無比熟悉,只覺得喉嚨乾澀,雙眼痠痛,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心裡反反覆覆的只想著,終於見著他了!我趙靈今日便是死在這裡,也沒什麼憾恨了。
何燕常看他一眼,便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兩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下了。何燕常衝他微微一笑,趙靈沒能忍住,便從小轎中起身跪倒,眼淚也落了下來,泣不成聲的說道:“教主,你平安無事便好。”
何燕常低低的“哦”了一聲,把寶刀放在一旁,走下教主座。
何燕常在他面前站定,靜靜的看了他半晌,突然呵的笑了,然後蹲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說:“好靈兒,你把我的教主印弄去了哪裡?如今卻教我怎麼保你才好?不如今夜便留在這宮裡,伴我一宿,好教他們曉得我是真的疼你?”
趙靈看他走到自己面前,又半蹲了下來,起初只是迷惑,等他開口說了這一番話,還不及說完,便恍然大悟,回過神來。
等他把話說完,趙靈已是惱羞成怒,朝他胸口狠狠的揍了一拳,低聲的罵道:“羅俊青!你好大的膽子!”
羅俊青輕輕一側身,便將他的拳頭讓了過去。趙靈撲了個空,牽動身上的鞭傷,痛得低呼起來。
羅俊青收起了笑意,臉色變得嚴峻,伸手扯開他衣裳,見著他身上的鞭傷,立刻大怒,說:“是誰?”
趙靈吸了一口冷氣,嘲笑他說:“你不是做了教主麼?怎麼連護法都認不齊全!”
羅俊青見他鞭傷極深,便也不與他計較,說:“權宜之計罷了,難道還要同他們說我是假的?”
又說:“遲些再叫人替你治傷。倒是有件事情,要先說與你知道。何燕常如今在黃諶手上。白日裡我在角門那裡遇著了他,想了想,索性把他們兩個一併送出宮出去了。”
趙靈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樣自作主張,便惱聲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他已有些瘋癲了麼?還把教主送與他手中?”
羅俊青笑了起來,捏了捏趙靈的臉,說:“你這話一說,便露了底。”
趙靈十分不解,反問道:“什麼底?”
羅俊青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說道,“你啊,一看就不是個痴情種子。”
趙靈怔了一下,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羅俊青嘆了口氣,同他細細說道:“他便是瘋癲,也是為情之故。他以為他手裡的何燕常是假,我看過了,卻是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