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取藥,你還記得他中了千日醉麼?你在這裡守著,有個叫妙手石香的人回來送藥,你記得收好便是。”
他曉得妙手石香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裡,因此才敢編出這彌天大謊。
沈夢這才彷佛信真,極認真的點頭說道,“他是中了千日醉,”說到這裡,突然忍著笑意同他說道:“這個要快快的替他醫好,不然我當真忍不住又要拿菡萏花葯把他迷醉了。”曹真心裡咯噔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想,他怎麼曉得!他怎麼會曉得的?
沈夢卻不知曹真此刻心中已起了驚天的波瀾,他突然問曹真道:“你見過他生氣不曾?”
曹真不由得想起剛從京中接回何燕常時,那個人冷漠而又不同尋常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明瞭了甚麼似的,只是卻不敢說出口。
沈夢見他不答,就執拗的追問他道,“你是沒見過他生氣的,對不對?”
曹真故意板著臉說:“教主脾氣那麼好,我就沒見過他生氣。”
沈夢卻突然笑了起來,帶點嘲諷的意味,卻並不惹人厭憎。他柔柔的笑著,整個人彷佛突然陷入了幻夢的一般,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看著半空不知甚麼地方,喃喃的說道:“是啊,你肯定不曾見過的。他又怎麼會對你們生氣?”他整個人彷佛醉了似的,臉頰上泛著一層淡紅,軟軟的朝後靠去,口氣裡滿是懷念,柔聲的說道,“我以前在教中,他也不曾對我生過氣,你以為是他脾氣好?才不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們,又怎麼會生你們的氣?”
曹真聽他這樣說話,心裡就很亂,想,他分明是對教主有情意的,又怎麼會狠心下毒叛教,做出那些事情來?心裡便很有些怪他,又有些提防他。
只是這個人卻說得興起,也不管曹真想不想聽,便又自顧自的說道,“你不曉得他生氣的樣子是多麼的……,多麼的……,”他深深的呼了口氣,想了好久,突然有點渴望般的說道:“你知道麼?我看他生氣的時候,才會覺著,……啊,原來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才會覺得,原來他心裡也是有我的。”沈夢說到這裡,不知道為甚麼頓了一下,然後才篤定般的說道,“他為我生氣了。因為我騙了他,他很傷心是不是?所以很生我的氣。”
曹真心口一緊,想,原來教主當真對他……
沈夢也不知想到了甚麼,突然連聲的大笑起來,笑得幾乎不能喘息,滿眼的得意之中,卻又帶著許多隱隱的哀傷。
沈夢喃喃的說道,“他心裡很喜歡我的,我就知道。所以他才那麼的生氣,才會和我定下生死之約,才會想要……,”沈夢說到這裡,卻突然變了臉色,他痛苦的抱著頭,用力的扯著頭髮,彷佛無法忍受的一般低聲的吼叫了起來。曹真慌忙的點住了他後頸處的穴道,替他扎針安神,卻看到他的指尖緊緊的摳在石板的縫中,已經滲出血來。
曹真伸手掰過他的臉,看他臉色發白,猶如薄紙一般,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既然對教主……,那當初又為甚麼要叛教?”
沈夢迷茫的看著他,似乎半天都沒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喃喃的重覆道:“為甚麼叛教?”
曹真有點惱火,說:“是,你還給他下毒,你記得麼?”
沈夢“啊”了一聲,有些癲狂的說道,“自然記得的!我親手下的毒,如何會不記得?”
曹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裡有點害怕,覺得他與當年沈府之中那個小玉人似的沈雁林根本判若兩人。
沈夢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似乎是想起當年之事,竟然焦躁了起來,惱怒的說道,“我遲早都要那麼做,有甚麼奇怪?我不想跟著他!不想站在他身後面!不想做他的男寵,不想等他厭倦了就一腳踢開!他有的,我也可以有!你知道甚麼?他根本都不想做這個教主,為甚麼我就不能做?我受夠了,我恨他,恨透他了!我應該早點動手的。對!我應該早點動手,那樣的話我就不會猶豫不決了,那就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沈夢喊叫得累了,聲音漸低,又喃喃的說道,“我真的恨他。……他要了我,不過是喜歡我少年時的相貌罷了。”沈夢的聲音突然變得冷硬,彷佛帶著一種奇異的怨恨一般,平靜的說道,“他以為我不知道麼?等我大了,他就疏遠我,說得好聽,要把教中的事務與我,其實不過是厭倦了我。可笑之極!難道以為養了我,我便當真是他的狗麼!我不是他那些男寵,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要他知道我的厲害,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他怕我,敬畏我,……愛慕我,”沈夢說到這裡,呼吸竟急促了起來,彷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