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花魁娘子拿金磚砸的,小鬼。”
沈夢的臉都黑了,突然冷笑起來,說道:“難道不是拿淨桶砸的?”
何燕常哈哈大笑,說,“我要偷,自然是偷金磚,偷淨桶做甚麼?你當真以為花魁娘子便用金淨桶麼?”
“你偷金磚做甚麼?”沈夢問出口來,卻又覺得自己問得極傻,便又說:“是做賊不成,反倒被人捉住了麼?”
何燕常倒不在意,彷佛那種事情他竟絲毫也不覺著羞恥,又說道,“是啊,那時本領不精,被人捉住,也是無可奈何。她說了,你既然惦記我這金磚,我便教你惦記一輩子。她院裡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將我摁住了,掄起金磚,一下便將我的肩膀拍碎了。”何燕常似乎想起甚麼,反倒眯眼笑了,說:“說起這個,我倒當真記了她一輩子,年年陰雨時節,都有些吃不消。”
沈夢震了一下,想說甚麼,卻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你恨她?”沈夢低聲的問他。
他倒是知道,若逢著陰雨天氣,何燕常便懶懶的不喜動彈,若有人前來約戰,也只推說手臂痛,等放晴後再戰。
“嗯?”何燕常似乎是沒聽真,片刻之後才明白過來,啼笑皆非的說道,“我恨她做甚麼。她是數一數二的花魁娘子,便是怒氣沖天,卻也是絕世的豔色。記她一世,難道不是美事一樁?”
沈夢哼了一聲,卻只是不語,心裡卻有些煩亂不堪。
何燕常正要將衣衫理好,沈夢卻夢魘一般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摸了摸,突然喃喃的說道,“怪不得你不喜歡女人。”
何燕常也愣了一下,轉而大笑,連聲說道:“小鬼,你當真有趣。”
沈夢小心的撫摸著他的傷痕,輕不可聞的問道:“你既然出身那樣低,後來又怎麼做了邪教的教主?”
何燕常失笑起來,說,“不過是種種機緣巧合罷了,說起來,也沒甚麼新鮮的。”
沈夢原本也沒指望聽到他的實話,便嗤笑了兩聲,只是指尖卻仍在他的傷口上輕輕摩挲,竟有些忍耐不得。
何燕常見他只是流連不去,終於覺出了他的古怪,捉住他的手腕,半是逗弄,半是嚇唬的說道:“還摸?小心我在這裡辦了你。”
沈夢震了一下,彷佛如夢初醒的一般,緊緊的看著他,突然也笑了,竟然去摸他的臉,然後低聲的同他說道:“你才要小心,別被我當女人一樣的辦了。”
五 下
何燕常“呵”的一聲笑了,似乎極不以為然,說道:“小鬼,你這樣空口說慣了大話,行走江湖之時,被人恥笑還是小事,只怕連性命都要丟掉。”
沈夢沉下臉去,突然湊了過去,兇狠的親吻住了他的嘴唇。
何燕常被他逼近,先是一怔,卻微微一讓,然後伸手抵住他胸口,又輕輕朝上一拂,掠至他肩處,便將他肩頭一扭,反客為主,反倒欺身過來,吻住了他的唇。
沈夢又驚又懼,忍不住就想要反抗,卻生怕被這人覺出異樣來,竟然動也不敢多動,任憑他肆意的親吻和輕薄。
何燕常將他牢牢的壓在身下,捏著他的下頜霸道的親吻著他,親得他幾乎不能呼吸,腦子裡一片混沌,最後竟然情不自禁的硬了起來。
沈夢察覺之後,又驚又怒,突然發力,一把將他推開,何燕常卻輕輕一歪,避讓過去,這才走下床去。
只是站在床邊,卻又笑了兩聲,才說:“小鬼,你是見我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所以動了春心麼?”
沈夢頓時惱羞成怒,滿面通紅的大聲喝道:“滾!”
何燕常大笑起來,沈夢原本兇狠的瞪視著他,可是見他開懷大笑,竟露出許久不曾一見的笑容,卻看得怔住了。
他在教中之時,也極少見何燕常如此縱情大笑。
這人總是微微的笑著,彷佛波瀾不興,甚麼也不能激怒他的一般。
沈夢咬了咬唇,低聲問他:“你不是嫌棄我醜陋?怎麼又來親我?”
何燕常笑著答道:“小鬼,我一個瞎子,看不見你醜陋,只覺得你有趣。”
沈夢猛地抬頭,何燕常面色如常,並不見有甚麼傷心的神色。
沈夢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總能治得好的。”
何燕常並不在意,反而笑著逗弄他道,“小鬼,難道你當真動心了不成?”
沈夢屏著呼吸看他,腦子裡卻是空空如也,他甚麼也記不起,甚麼也不願去想,他只想質問這人,便是當真動了心又如何?難道你便肯同我相守一生一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