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你不是甚麼好人!”
何燕常便笑了,摸摸刀柄,突然反問他道:“難道少俠想要為武林除害不成?”
何燕常的笑容裡帶著些明快的神情,還有些狡黠,與聖天教中大不相同。沈夢怔怔的看著他,竟彷佛從未見過的一般,心裡癢癢的,彷佛有甚麼東西無緣無故的生出爪來,撓得他坐立不寧。
“我??,”沈夢艱難的開了口,卻驚覺聲音怪異,他清了清喉嚨,才又繼續說道,“我若是殺了你,只怕邪教裡又有更壞的人做了教主,還是留著你好了。”
何燕常哈哈大笑,說:“小鬼,你想得倒好。”
沈夢暗暗的鬆了口氣,只是看他縱情大笑,心裡忍不住一動,又知道他目不能視,便肆無忌憚的看著他,直到這人提刀離去,這才收回眼,走去壁上取下那把佩劍來。
五 5
這把佩劍似乎並無異樣,沈夢把它從頭到尾細細的摸過一回,又把劍鞘放在指上,輕輕的掂過,始終覺不出哪裡不對,最後仍舊把劍掛在了壁上,卻有意掛在原本掛刀的那一側。
快到正午時,何燕常才回來,腰間仍舊繫著那把刀,手裡卻提了一根短棍。
沈夢燒火的時候燙到了手指,正有些惱火,又左等右等才等到他回來,心裡鬆了一口氣,卻梗著脖子嘲笑他道:“你遲遲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被我嚇跑了。”
何燕常挑了挑眉,似假還真的說道:“我夜裡一個人睡不著的,怎麼捨得丟下你?”
沈夢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心裡彷佛有把邪火在燒的一般,竟同他說道,“原來你膽子這樣小。不過是雙目失明,就不敢一個人睡,若是一日看不見,豈不是一日離不得人?”
何燕常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是離不得人啊,不然你以為我救你做甚麼?”
沈夢怔了一下,只是死死的看著他。
何燕常卻將手中的短棍遞與他,說:“你試試看,可還趁手麼?”
沈夢見他提棍而入,便有些猜出這是給自己的,可是此刻聽這人親口說出,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短棍也有短棍的好處,帶在身上也方便些。”
沈夢沉默不語,接在手中,倒是沉甸甸的一根短棍,也不知這人從哪裡取得這樣好的一段木。
削得也極好,極光,一頭拿細藤纏住了,大約是方便他提握,沈夢伸手握住,眼眶突然發起熱來,竟不知是為了甚麼。
“怎樣?”何燕常便問他,倒好像獻寶的小孩兒似的,有些迫不及待。
“??”沈夢想說甚麼,卻覺得喉嚨堵得慌,他咳嗽兩聲,才又說道:“沒想到你倒會做這種活,我以為憑你的出身??”說到這裡,卻又怔住了,想,何燕常是從未同他提起過身世如何,他以為何燕常如何如何,也全是他的猜度罷了。
何燕常大笑起來,說:“你以為我甚麼出身,難道是邪教教主之子?”
沈夢便順著他的話反問道:“難道不是?不然你如何能坐上一教之主的位子?”
他這樣旁敲側擊,不過是想要問得何燕常的身世罷了。何燕常卻並不提防他,笑著說道:“我?我出身極低的,難道之前跟你說的,你都當做了耳旁風?”
沈夢心裡一驚,便哼了一聲,連忙說道:“我哪裡知道你這個邪教之人口裡的話是真是假!”
何燕常把刀緩緩解下,仍舊掛在牆上,然後才說:“我哄你做甚麼?我剛入江湖的時節,還在妓館裡替人倒過淨桶的。”
沈夢彷佛被人狠狠的摑了一掌,只是震驚無比的看著何燕常,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可??,”他只是不信。
何燕常不過是在哄他罷了,覺得他初入江湖,逗弄起來好玩才說的。
“怎麼,不信?”何燕常彷佛覺著他這樣子極有趣,沈夢冷冷的瞪他一眼,說:“我才不信。”
何燕常略想了想,伸手解開衣衫,露出左肩給他看,摸索了一下,摸到那道難看的白痕時,指著問他:“你道這是甚麼?”
那道白痕猶如蜘蛛一般,仔細看看,雖然醜陋,卻並不是十分的顯眼。
沈夢怔怔的看著他,喃喃的重覆著他的話,“是甚麼?”
何燕常赤裸的身體,他也看過無數回,便是不情願,卻也記得極真,一絲不錯的。
可此時看來,卻猶如初次瞧見的一般,心中躁動不已,竟然不敢直視。
何燕常嘖嘖有聲,彷佛是笑他不曾見過世面,便說,“猜不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