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達眼,有著不易察覺的陰冷,他凝望進對方倒印著他臉龐輪廓的眼眸深處,半晌問:「……很麻煩嗎?」
「我沒辦法留給四哥人手用,所以至少幫他把後患除掉。」
楚以華淡淡地說著,隨後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還有當年陷害你家跟長孫家的幾個人,前些陣子的謀反案,知道是誰沒有用,沒有證據,我那時找不到理由處理。」
「你呀,心眼比我還多。」
紀子伶掙了掙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偏偏頭看他:「現在你都『死』了,打算怎麼辦?暗算?」
「可以的話我倒是想,不過考慮到四哥的處境,還是不要這麼做。」
楚以華也不否認,感覺到紀子伶從溫順到些許抗拒,很乾脆的鬆手,聳聳肩靠在造景的欄杆上:「但是這樣就比較麻煩,你說,一個死人還能做什麼?」
「可以鬧鬼?」
紀子伶笑著湊近他:「這句話有一半是實話,話說回來,你說話又說一半,靜,你這習慣在這兒該改改啦。」
「好像至少我還說了一半耶。」
楚以華配合的玩笑說:「有個人就在我旁邊,還什麼都不講,我好可憐呀。」
「唉呀,總是會知道的呀。」
紀子伶笑意盈盈:「你要是可憐呀,世上就沒有幸福的人了。」
「幸福嗎?」
楚以華想了想,對於紀子伶的邏輯不是很瞭解,物件不同,他清楚知道這跟算計心眼什麼的是不一樣的,一時之間沒有說話,紀子伶也不著急,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弧度,不言語時又是溫和淡定。
再度抬眼凝望人時,楚以華的神情泛著溫熱的暖意,他伸手擁住紀子伶,見對方有些詫異但也沒反抗的就讓他抱著,這樣的溫順讓他心裡又是一陣悸動,其實當時在茶坊情動時他就知道,楚以華也是自幼經歷過政爭牽連的人,長年也養成了小心的習慣,既如此,他怎麼可能不會察覺紀子伶當時的舉動?
也許紀子伶是知道的,知道那晚他們的一夜歡情是充滿理性,彼此都帶有一點試探,也都在嘗試放開,就連身體上的刺激也不超過某種界線,彼此都是很能把握分寸的人,但是彼此都知道的事情,反而不用點破,楚以華微微一笑,動作輕緩地覆上紀子伶的唇。
紀子伶眼裡盪開一點不以為然的淺笑,主動去迎合楚以華的動作,這個無聲的反應取悅了楚以華,將腰間的手收的更緊,舌尖侵略性的與對方交纏,感覺到紀子伶一手撫著他臉頰,一手攀著他肩膀,楚以華動作和緩下來,溫柔地含了含對方嘴唇,又輕輕在他側頰上吻了吻。
「嗯……」
紀子伶被他抱得很緊,小腹幾乎緊緊相貼,雙頰被吻的微微暈紅,聲音低沉地有些沙啞:「靜,你有反應了。」
楚以華自然不會不曉得他自己起反應,聞言又吻了吻懷裡安分的人,低沉柔軟的說:「子伶,我不想勉強你,也不想在這裡。」
「是嗎?我還以為你風流成性了。」
紀子伶嘴裡這麼說著,卻是倚在他懷裡,聲音聽著有些睏倦。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人嗎?」
楚以華溫柔憐惜地又點了點他鼻子:「你現在是我的伶兒了,只有你能讓我放心。」
紀子伶懶懶地說:「什麼伶兒不伶兒的,你少學我哥那一套……」
楚以華聽見這句話,頓時感覺心裡有些酸楚,他聲音微涼的問:「紀爺也都是這麼叫你的?」
紀子伶在他懷裡微微一呆,一臉好像說漏嘴的表情,抬眼對上楚以華些微惱怒的神情,心裡一軟,放輕了語氣溫和地解釋:「不是,哥那是對阿均才那麼叫的,只有他們兩人在時,我哥都叫他容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見紀子伶的解釋,楚以華才覺得平衡了些,臉上有些熱,雖然想問說「既然只有兩個人在才喊,那你怎麼知道」之類的問題,不過他只是輕微地嘆氣,伸手撫著紀子伶的髮絲,彷佛想掃去剛剛的質問般,又是溫柔的吻著人。
紀子伶好笑的看著楚以華有些窘迫的舉動,待到楚以華吻告一段落,二人仍舊貼的極近,他笑了幾聲戳了戳楚以華:「要不我們進去吧,看你這樣子,半天也不會消下去。」
當然知道紀子伶在說什麼,楚以華眼底情慾漫漫,他沒有動作,撫摸著紀子伶的髮絲低啞著聲音問:「我的伶兒……可以嗎?」
紀子伶被他那一句「我的伶兒」震到了,心裡最深沉的地方就這麼輕易地被勾動,他的面上泛起絲絲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