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傲氣與自信,在場的蘇安是認得的,他無疑就是楚以華,那位名聞紀府的「孫公子」。
正待要行禮間,楚以華已經揮手,「免禮。都下去吧。」
四周遠遠裡聚了幾個其他被安排在附近的姑娘,看起來好像是要過來,而那李石已經受到吩咐,踏不趕人去了,楚以華身邊只留下了林卿官。
紀子伶站了起來,他目光微微一凝,卻說:「香草,你去忙吧,時間到就直接去休息,今天不必再管我了。」
香草眨眨眼,敏銳察覺到彤仙對她的稱呼「丫頭」變成了「香草」,她遲疑了一下,低聲說:「奴婢……會將吃的放在桌上,姑娘千萬要用,別傷了身子。」
彤仙轉過來,知道對方是心神領會,她點點頭,承諾:「我會吃的,你去吧。」
香草這才又朝皇上行禮退下。
蘇安看著紀子伶,見對方低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退了幾步,保持一段距離。
可能對方的護衛也有這種想法,林卿官的動作與他一樣,退了幾步,保持距離,卻絕對不走。
楚以華緩步上前,眼前的女子穿著素雅,絲毫沒有任何首飾,穿著打扮沒有任何花俏的地方,他站住了腳,沉聲開口:「你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的語氣並不嚴肅,只是長年身在高位,讓他的話語無形間也散發出一種壓迫。
彤仙慢慢抬頭,面容已不再罩著薄紗,打從一開始發現楚以華來了,當著李石的面,她也不行禮,連一聲參見皇上也不說,這時才抬起頭,淡淡的微笑,用著不同於殿上惶恐的輕柔語氣反問:「你說呢?皇上?」
☆、章十二·香味(下)
那種輕柔的語氣使得楚以華微怔,其實他剛剛便留心觀察,這個女子不說話時,只是坐在那兒便會散發出一種沉靜的氣質,不過楚以華也很懷疑,或許是他一直認為這人和紀子伶定有某種程度的關係,才會讓他有這種錯覺。
楚以華在那一瞬間想起了自己會去注意這個人的契機。
那佇立在樹下的身姿,談話中閃現的、錯覺般陰狠的眼神……他找了很多年,當時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麼近的地方愈見他。
看見他的表情,紀子伶心裡好笑,面上卻不說破,只是笑著,用著同樣輕柔的語氣說:「皇上可是有什麼想問?」
楚以華回過神來,忽然間想起了那種蜜一般的甜,他開口說:「我回來時問過源宗,我能不能認出你。」
他頓了頓,走的更近,「而現在,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你捉弄了。」
又是少頃的停頓:「……子伶。」
楚以華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性,但卻很好聽,又低又輕又沉,楚以華緩緩一笑:「如果你們是聯合起來騙我的,其實他並沒有來,那我也認了。」
紀子伶心頭一顫,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他無意識地回嘴:「我沒有那麼無聊,偏靜。」
依舊是好聽的女聲,最後那聲「偏靜」卻是他原來的聲音。
那聲柔軟的呢喃般的呼喚,使得楚以華原本有些嚴肅的面容也軟化了下來。
他的表情也變了,剛剛面對的是一個不知道有沒有關係的女子,這時面對的卻是紀子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受到這個人影響,換做別人,他明明就會加以確認,為什麼眼前這人的一聲「偏靜」,卻讓他的心裡湧起了一股甜……那是一種蜜一般的甜,使他想起了紀子伶剛開始喊他時,那種不習慣及有些生疏的語氣。
楚以華微微瞪大眼,他伸手想去觸碰眼前這女子的臉頰,紀子伶卻站在原地微微偏頭,皺著眉說:「不要碰我的臉,這個很麻煩的。」
楚以華一聽,真的不碰,他收回手,嚴肅的臉上卻露出苦笑:「換做別人,你這句話可是欺君,我卻覺得很高興。」
紀子伶挑眉,「我還在想,明天我們就要走了,皇上日理萬機,怎麼會有空呢。」
「怎麼沒空,晚一天早一天那些摺子也不會跑掉,還不如先過來,我不就先過去陪母后聊天嗎?」
楚以華笑了,似乎想伸手去抱他,想起紀子伶剛剛的話,覺得他身上或許也有什麼機關,於是又打消了念頭。
「說起來,你那個德妃長得可真標緻,很漂亮呢。」
紀子伶一聽,淡淡的說。
「看不見你的臉真的很奇怪,不過比起這個,你是在吃醋嗎,子伶?」
楚以華笑著問,湊近他的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