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雪緩緩飄著。
羅泓堰只覺得自己像擁住了雪,慢慢、冷卻,來見他之前的翻騰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原本,心情很是浮躁,不管卿颼說什麼莫霜痕的反應仍是無法預料,他來,除了實踐承諾以外也是預備孤注一擲。
他早就決定好要放手一搏,只是在等待中勇氣與決心一點一滴消磨殆盡;真正面對莫霜痕的怒氣時,他的抵抗力又比想象中還弱。
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所以什麼都不能說。
只能把話吞回肚子裡,帶走。
現在,莫霜痕會怎麼想呢?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被他抱過吧,極盡溫柔抱擁,有點像對待愛侶又不太像;比以前單純當朋友時近,比當情人遠的距離。
雖然可以很輕易地知道莫霜痕現在處於全身放鬆的狀態,對於他的摟抱似乎並不會感到不快,卻不能讓他有多一分把握。「我們——」垂首靠在略嫌單薄的肩膀上,低聲近似喃喃自語。「可以回到從前嗎?」
莫霜痕沉默。
像是考慮了許久,才緩緩輕聲道:「你覺得?」從不改變的冷淡漠然,感情似淡若有若無,一如最初。
不多一分,不少一縷。
對他來說,已經回到最初了嗎?
關係很單純,只是交心的普通知己朋友?
羅泓堰沒有去猜測莫霜痕在想什麼,只是埋首於他頸窩,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冷冷的像梔子花的香。略略收緊手環抱,聲音透出引起許迷惘、走投無路。「……我不知道。」
遲疑半晌,「可是,我不想。」
摟抱著,心中隱隱在期待。
雖然並不希望被拒絕,又隱隱期待著被掙開,近乎自虐的。
並不會希望自己不幸,卻不知道自己能夠擁有什麼。
能夠留在手中的,到底有些什麼?
莫霜痕一直很安靜,一聲不吭地任他抱著,也沒問他為什麼不想。
像突然變成一個瓷娃娃,只是保留著人的體溫和呼吸,又或者他連屬於人的體溫都已失去,那溫度是來自羅泓堰而非他。
他是霜、是雪,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