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花憤怒地看著他,頓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這個小孩子曾經乾淨的像水啊,儘管他不喜歡,卻也不得不承認,那種乾淨是極其珍貴的,可是如今,他們躺在一起,隨便胡扯,可是他再也看不穿他了。
他能聽到鳳行的心聲,那裡從不設防,可是他什麼也分辨不出來,那顆心裡什麼都沒有,沈沈一片。
真難受啊。
“你要什麼?”
“也幫我一個忙咯。”
“現在還有你做不到的事情?”臨花再次嘆氣,“漫天要價啊。”
“你不願意我們就不談了唄。”
“好吧。”臨花妥協,“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當然是你先說咯。”鳳行拍拍他的臉蛋,花瓣從他的指縫間絮絮而下,“不過其實我能猜出來你想幹什麼。”
“你想消除他的記憶力是不是?”鳳行狡黠地笑笑,“把你從他的記憶裡洗去,唉,我說你真是個慫蛋,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替他著想啊。”
“我哪有這麼情聖。”臨花很委屈,湊近青君耳朵講了兩句,後者睜大了眼睛,顯然被震驚了。
“你真禽獸啊。”鳳行大聲說,尤其是在說禽獸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聲音。
“我喜歡睚眥必報嘛。”
“睚眥必報?”鳳行看了他一眼,眼神溫柔而剋制,“你覺得這是好品質嗎?如果是的話,那我是不是也該學一學?”
“什麼?”臨花一愣,“喂,不能因為他不喜歡你,就要報復吧?”
“你當年偽裝成興柔君的樣子傷害臨水,臨水又去殺了興柔君。”鳳行靜靜地看著他,“如果沒有你們兩個,我還是帝星興柔,安安穩穩地做我的神仙,你不記得了是嗎?”
他嘲諷地一笑:“也是哦,你被傷害了,你就要死死記得,要傷害回去,那你傷害別人呢?”他拍拍臨花的頭,“我至今連你一聲對不起都沒聽到。”
臨花怔怔地看著他。
“對不起。”他手足無措,他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
沒錯,興柔君完完全全是被他毀掉的。
“沒關係。”鳳行說,“我無意於找茬,不過你總該記得,你欠過我的,就像青君欠你的,被原諒的時候,偶爾大方一點原諒別人嘛。”
“怎麼原諒?”
“就這麼原諒咯,還能怎麼辦。”鳳行奇怪地看著他,“你好矛盾啊,要我說,真的走不下去了,就放手唄,努力到盡頭了就放手,還沒努力到盡頭就繼續努力,糾結啥啊。”
“就這樣嗎?”
鳳行更加奇怪了:“不然怎樣?你死了,全世界都劇終了,劇終之前硬一把不是很好嘛。”
這世界上,總是很奇怪,比如鳳行,他去辦事,哭哭啼啼的,然後他哭著把事情辦完了,而像他,牛逼哄哄地帶著一隊人辦事,最終總是被事情辦了。
聰明又如何?最後斑斕山是臨水的。血統好又如何?最後他一個族人也沒有,而他又為什麼非要執著於母親的話呢,他明明也可以自己找女人生下後代,讓本族繼續開枝散葉。縱然是他以為的痴情,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呢?潰敗的一塌糊塗,他嘲笑鳳行的時候,他自己甚至連鳳行都不如,起碼鳳行是真的走到頭了。
他就像一個好學生,平時考試總是拔尖的,高考的時候卻能考的一塌糊塗,可是平時好又有什麼用?
“這麼看我幹什麼?”鳳行回應他的眼神,懶洋洋的。
“謝謝。”
“不客氣。”鳳行還是懶懶的,“想通了就好,想不通也沒關係,我就是覺得……已經這樣了,你總要有一次機會說我操這世界吧。”
百花殺 91 只淵明
昔日最繁華的禪城似乎已經死去,如今只有一個虛虛的空殼,來往依舊熱鬧,卻不再雲蒸霞蔚,祥雲飄飄。
臨花牽了一匹馬慢慢走過,在魔界這地方,駕龍馭鳳騎鶴跨獅都不奇怪,牽一匹小馬反而比較奇怪,來往的小妖都盯著他,有些眼神還頗為奇怪。
鳳行一路走在最前面,他又小了一分,已經差不多十二三歲了,清清秀秀的稚氣少年,湊在前面的牆壁上看熱鬧。
“誒,你真的被通緝了。”鳳行看了一會兒,回來彙報,牆壁上赤紅色的火焰通緝令碩大無朋,“魔君說你通敵賣國……這是什麼罪名啊?他就不能找個像樣的文書嗎?嗯,下面有解釋,說你歸順了天界,墮落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青君又迅速看臨花,“什麼情況,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