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媽媽在殿外從晨光微露跪到晚霞滿天,中間只有母后出來看了他一次,眼眶通紅,卻沒有淚水,只是親了親他的臉又進殿裡去了。
直到那個人出現。
那人穿著最普通的一件青衣,不修邊幅,不配任何飾品,卻生動得好像天地間的靈氣都匯聚在他一人身上。
裴青進了披香殿,見院中諸人皆神情肅穆,心下一驚。往前走了幾步,見殿前跪著一個孩子並一個媽媽,那孩子穿著太子的正服,神色便有些恍惚。
彷彿時光倒退了十年,回到了晉王逝世的那一夜。
夜涼如水,他也是這般戰戰兢兢地跪在廊下。
那人也是這樣走進他的視野。
裴青便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那孩子,孩子微驚的樣子,抬著頭直起身來看他,眼中都是不安和惶恐。
他撫了撫孩子的臉,問道:“太子幾歲了,在這跪多久了?”
裴思遠看著他,見他竟敢觸控自己,一時無措,又弄不清他的身份來歷,也不知如何稱呼和自稱,便回道:“五歲了,已在殿外侯了一天。”
卻是比他當年還要小的年紀。
裴青笑道:“你父皇是個有福的人,你將來也是,別怕。”說完就進殿去了。
裴思遠看著他淡若柳絲的一笑,瞬間覺得心裡就安定了許多。
裴青隨著逝川走進殿裡,見曲皇后立在龍床前,容顏憔悴,看見他身形一晃,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
旁邊的宮婢一聲驚呼,扶住了曲皇后。
裴青急趨而入,跪倒在曲皇后面前,道:“裴青見駕來遲,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曲皇后泣不成聲:“二弟可算是來了,太醫原說就這幾天的日子了……皇上他昏迷中一直唸叨著你的名字……”
裴青便抬頭去看那躺在龍床上離他遠遠的裴煦,問:“皇上情況如何?”
曲皇后只是咬緊牙關拼命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裴青從外面進來已看見殿外跪滿了御醫,想是因為他來的緣故,俱都回避了。回想眾人臉上的神色,心裡一沉,仍是溫言道:“皇后不必著急,裴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