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4)

那些沒用的人。”

蔣青摔得不輕,他臉擱在土上,卻中氣十足地放聲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禮義廉恥孝悌,雖然我是個老大粗,也終於知道皇上是孝悌之人,哈哈哈……其實你心裡比誰都希望先帝死吧!”

玄熠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冷冷一笑道:“不知朕和皇叔到底誰更希望先帝死。”

蔣青掙扎了半日,依舊摔了回去,他並未看皇上,卻含笑看了一眼立於一側,沉默不語的李卿琦,看了良久,才道:“你也是個可悲的人。”

李卿琦略平復了一下紊亂的心緒,淡淡一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而今,王爺便是以百姓為芻狗,處處挑戰亂事端,殃及百姓於水火之中,我等又如何能坐以待斃,講江山拱手於人?”

蔣青似笑非笑地聽完李卿琦的長篇大論,話語裡帶上一絲酸意,道:“老子一天就聽不慣你們這些讀書人天天之乎者也的,老子只想告訴你,你再聰明也不要聰明過天去。”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明白著就是在挑撥離間,玄熠冷冷一笑,拿起軍折批閱了起來,再不理此人鬼話,他與卿琦曾一併出生入死多年,君臣之間不是挑撥就能生出嫌隙的,果然余光中,李卿琦淡然地對著蔣青笑著搖搖頭。

玄熠是個聰明人,剛剛在蔣青的暗示下,他已瞭然,不是,六年前他就懷疑過,要除掉兵權勢力,還要從中獲利,如果不是朝廷,那就是其他一股背後的勢力,比皇叔隱藏的更深。縱觀大周只有一家有如此勢力,太皇太后的孃家,林家!林丞相啊!很多事果然都與你逃脫不了干係。

李卿琦對著外面揮了揮手,招來幾個人把蔣青押下去,一群人沒走幾步,他突然走到蔣青面前,緊緊地盯著他,意味深長道:“千百年來,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但是君臣之間,並未僅僅只有利用,更有賞識和提拔。君不君,而後臣不臣,若君為臣綱,只是君臣。”隨即負手而過,命令道:“帶下去重押關守。”

玄熠咳了幾聲,又抽出一卷軍折批閱著,他挑了挑劍眉看著立在一側的李卿琦,戲謔道:“你倆這是誰勸誰降呢?”

李卿琦敲碎了墨塊,冷笑道:“自然我勸他降,此人頗有膽識,殺了有些可惜,不過……”眼眸一轉,恥笑道:“皇上還真相信那些裡應外合,那些放火攻敵的鬼話嗎?什麼上聯絡青州下可接應常州不過是臣信口胡謅,貽笑大方而已,軍機要事怎麼會透露給他。”

玄熠低聲咳了一會,搶過李卿琦手中的硯臺,不客氣道:“趕緊滾去睡覺,你都多長時間沒休息了?”

李卿琦眼眸中閃著星星點點的感動,這一輩子就這麼被騙進去了,還是心甘情願的,他了然道:“陛下可知勝有五?”

玄熠蘸了墨,低頭批閱,道:“你說的應該是孫子兵法裡,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吧?”

李卿琦正色道:“朝廷水深而繁瑣,此仗必須速戰速決,不然……”

狂風捲起帳簾,吹得屋內燈火搖曳,帶來絲絲寒氣,大帳內兩人皆默不作聲。玄熠懂得李卿琦未說完的話,再不速戰速決,只怕隆兒和墨雨要撐不住朝堂之事了吧!

李卿琦拾起地上被風吹掉的軍折,他還不能告訴皇上,五皇子遇難之事。不僅是皇上,接到密報只有他一人,連修雲都被他矇在鼓裡,被調回了國都附近。那些在北涼走漏風聲之人,或被流放,或斬於家室,或鴆於獄中。風吹著旗幟“噼啪”作響,此時他只覺一種淡淡的苦意,雖不熱烈,卻呼吸與共,無法甩脫!因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發,必是流血滿地。

玄熠默默地翻閱著軍折,李卿琦望著了燭火片刻,踱步出了大帳,慢慢走到城牆上,冷冷風吹著,他咬牙望著天邊的烏雲,唇角自嘲的勾起一個弧度。昔年自己也曾有過意氣風發的少年時,神采飛揚地想要輔佐皇上開拓一番事業,自信於自己縱橫捭闔之術瞭然於胸,全然不知失意是何物。

而如今,整個北涼失守,他到底利用了五皇子把修雲派到了邊關,他到底因著大局把沈巍和衛博遠這兩個昔日同窗都一併拖下了水,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騙了一向視他如手足的皇上!或許這並不是他的錯,可他的做法卻很不堪,他未能兌現當年對皇上的承諾和誓言。

他望著遙遠的天邊,冰冷寂靜到極點的心,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又像是一片寂寞的灰燼裡,跳躍了一絲火光,竟說不出是悲是喜,想哭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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