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將大武當成圈內人,可昨兒去借調酒盅的時候,他的理所當然又變成了不確定,左手並非真正的G吧,它只是在某個特定的時段才會有gay專場。這樣一來,作為老闆,大武是圈內人還是圈外人就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了。
“我呀?早出了。”大武摸著光頭大大方方地說,“為這個,差點沒讓我爸提著腳吊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風吹過,陸方打了個冷戰。現在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可事情的真正經過一定非常慘烈吧?想到在網上看到的圈內人出櫃的血淚史,他不是不心驚的。齊蕭那邊父母緣淺,感情淡漠,真有什麼事,他父母不至於傷筋動骨地來折騰,可陸家這邊情況就不一樣了,父母孩子之間的關係緊密親厚,而且這麼些年來一向是平平順順,一旦發生點什麼事其破壞力會不亞於十二級地震。
大武拍拍他的肩膀,“走上這條路就得有出櫃的覺悟,尤其是想要兩個人在一塊兒的。”
“那……你家裡現在怎麼樣?”陸方想聽聽過來人的親身經歷。
“基本上仍然是沒有好臉子,不過呢,也沒以前那樣一見面就喊打喊殺了。”大武笑笑,“我這樣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也就是說還有很多人一直沒有得到家人的諒解。陸方明白大武的潛臺詞。
“哎,開年要喜慶,吐了那麼多,肚子早餓了吧?咱吃大餐去。”大武忽地一下又把氣氛拉高,扯著陸方進了車友俱樂部,裡邊燈火通明,兩三百號人云集一堂,一場車友迎新晚會正在舉行。
說是晚會,實際上更像是酒會,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少說也有十米長的餐桌,上邊是琳琅滿目的糕點食品水果酒水飲料,看得陸方歎為觀止,有錢就是好啊,同樣是晚會,X大的也就是在精神上打打牙祭而已,物質全靠腦補,看看人家這裡的晚會,樂隊是外請的專業人士,節目演出也是專業的,連個自助餐也弄的中西合璧美倫美奐,放著這麼高檔次的享受不顧,這大武哪根筋搭錯地方了才想著跑X大湊熱鬧去。
大武拖了兩張椅子直接就擺在了自助餐桌的旁邊,招呼陸方一起坐下。環顧四周的紳士淑女,陸方湊近大武壓低聲音說:“這樣好嗎?”別人都是端著小巧秀氣的碟子站著品嚐一二而已,一個個溫文爾雅斯文有禮,哪裡有他們這樣擺著馬子一副放開肚皮胡吃海喝的模樣?
大武也壓低聲音說:“你不餓嗎?”
陸方連忙點頭,這都快凌晨兩點了,加上折騰得夠嗆,這會兒真是餓得喉嚨都快伸出手來了。
大武一攤手,“這不結了!餓了就吃,管人家幹嗎?”說著他就近拿過幾塊紅酒燴牛肉,幾塊黑椒煙燻肋排,還有兩隻雞腿,敢情,這廝落座的地方選的正好在熱菜區這一塊。
“哎,搭把手兒,替我盛碗揚州炒飯……還有那個什麼俄羅斯濃湯。”大武邊啃著塊肋排,邊指揮陸方替他拿這拿那。
被他這麼一打岔,陸方也就顧不上不好意思和彆扭了。果然,餓了就吃唄,管那麼多幹嘛。
奇怪的時候,兩人這麼吃著,雖然時不時有人瞄上兩眼,倒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雖然在如此上檔次的場合出現這樣的不和諧場面是非常扎眼的。當然,埋頭苦吃的兩個人當然更不會去注意別人的眼光了。
一邊吃大武一邊解釋說為什麼這個晚會會如此高規格,因為這個車友俱樂部的會員非富即貴,見慣了大場面,你要不上點檔次,下一年就沒人給你交會費了。
“那你還帶頭破壞你們俱樂部的光輝形象?”陸方邊說邊啃著一隻避風塘羅氏蝦,有大武這樣不顧企業利益的股東麼?
“我不一樣,誰不知道我大武就一村人,大學都沒上過,所以對我也就只能降低要求了。”說著,大武同情地看著陸方, “倒是你,X大的才子,你的形象算是毀了。”
彼時,剛吃完大蝦的陸方正兩隻手揪住一塊黑椒肋排啃得艱辛,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摞起了兩層高高的盤子。暈車吐過之後,肚子裡的存貨徹底清空,所以他的需求量非常大。
對於大武的痛心疾首,陸方很看得開,反正這裡又沒有人認識他,無所謂了。
“哎,你幹嘛沒上大學?”既然話趕話說到這裡,陸方也就順勢打聽打聽自己好奇的事了。
“上了,考的軍校。”大約吃得已經差不多,大武給自己倒了一杯加州紅酒,拿在手裡慢慢搖著。
喲,還是軍校!陸方好奇得連已經叉起的大蝦都忘記往嘴裡送了,“那幹嘛沒繼續念下去?”
“這不出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