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使勁按了按,這是林溪第一次跟白桐說起唐路聲死的細節。白桐是親眼看著林溪和唐路聲好上的,他們鬧的最慘烈的一次他也參與了,世事弄人,十幾年前他們二十啷噹歲的時候誰會設想到這一天?
林溪自我安慰般搖搖頭,說:“想起來這些還是有點難過,他如果活著我可能還挺恨他,可他一死我就覺得肩膀上一直壓迫著的東西突然沒了,但是並不覺得輕鬆,倒有點空蕩蕩沒著落。”
白桐苦著臉嘆氣:“我以前就說你欠他的,現在還是這句話!媽叉的臭王八蛋最好別讓我在陰曹地府碰上他,不然我撕巴碎他!呃……是不是有點惡毒?”
林溪被白桐這一咋呼弄的舒了口氣,起身去倒了兩杯水。等他再坐下的時候,兩個人都自動繞開了剛才的話題。
58、第五十八章 霧霾
顧國泰說:我跟你好一輩子,我愛你。
許輝想抬起胳膊抹抹臉上的淚,可四肢就像被釘在牆上,半點動彈不得。那溫熱的液體沿著肉眼看不見的脈絡肆意擴散,彷彿正迫不及待的去澆灌這些年用的力氣。唐路聲死了,他跟顧國泰之間發生這麼多事。以往的種種爭先恐後躍進腦海,他從一個旁觀者慢慢變成融入情緒的主角,就像拿著把鋒利的刀子去觸控時間的質感,所到之處皆留下一道或深或淺的劃痕,不再平整如初。他不想醒過來,耳邊能聽見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聲,身上的疼痛十分清晰,睜開眼能看到誰?
助手將許輝的檢查結果交給白桐,白桐把那幾張紙來來回回翻看幾遍,皺眉問道:“為什麼白細胞數目增高了?弄明白哪裡有炎症了嗎?血壓現在多少?”
助手道:“高壓130,低壓75,心率正常,肝功腎功都沒問題,初步懷疑是移植的面板……”
白桐把紙張嘩啦一甩丟到助手懷裡,他戴上醫用手套,接過消完毒的鑷子小心翼翼地碰觸許輝背上紅腫的面板,嘴裡罵罵咧咧:“王八孫子怎麼做的面板移植,媽叉最好別讓我知道誰做的,不然我把他腚上的皮移臉上,操……”
助手和徒弟們面面相覷,不能怪他們啊,他們聽不太懂中國話啊,尤其是語速快的!只懵懵懂懂聽明白了個‘操’字,過了好大會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一個個內疚地垂下頭,聽白桐嘰哩咕嚕吐槽。
“消炎藥呢!別跟棍子似的杵在我跟前,不知道做記錄啊,治療過程中遇到的突發事件沒有記錄價值嗎?!我讓你們調低電壓沒說把它停了啊!把鎮定劑停了,你想讓他深度睡眠嗎!”白桐扶扶額角,我這樣下去鐵定未老先衰,逮著個助手就問:“我讓你們制定的調理方案呢,拿過來我看看!”
助手趕忙把制定好的調理方案遞白桐手裡,白桐垂眼看了看,眼角瞄到正要給許輝注射消炎藥的徒弟,頓時大罵:“讓你注射了嗎?你沒看他發炎的範圍不大嗎!直接用外用藥!”罵完又循循善誘:“知道為什麼發炎嗎?別跟我說什麼外來刺激,別一出事就從外來上找原因!這是機體防禦本能!外來刺激引發機體自我調節,讓機體最大限度地趨利避害。”
一眾白大褂被白桐訓的灰頭土臉,卻都從心底舒了口氣。白桐每成功地完成一個大實驗,情緒都會失控,很變態的發洩手段?白桐罵累了,疲憊道:“再觀察三個小時,沒問題就送到特護病房。監測二十四小時,你們輪流守著。身體各項指標都給我保證正常,尤其是血壓。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手腳的知覺,最好等他一清醒就做個腦部CT,不只是平掃!”
白桐把醫用手套褪下來‘啪’一聲丟地上,抬腳從上面踩過去,躺沙發上閉目養神去了。
……
顧國泰沒有直接追到法國,他又回了趟北京,把保險櫃裡的資料取出來影印一份,又將原件放回保險櫃。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核對上面的資訊,天矇矇亮的時候給李京打了個電話,李京怕吵醒凌澤,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
顧國泰把許輝還活著的事跟他說了,李京並不吃驚,說前兩天就知道了。顧國泰一愣,沉默一會,問:“你那還有多少跟林溪有關的資料?他當年找人幫唐路聲做假賬的證據還有嗎?”
顧國泰掂量著手裡的幾張紙,右下角的地方還有唐路聲的簽名。李京剛想說話,陽臺的門突然開啟了,凌澤披著件睡袍打著哈欠問他:“誰啊?很重要的事嗎?”他邊說著邊走過去摟住李京的腰,頭輕輕地蹭著他的脖子。
李京的手順勢搭在凌澤腰上,淡淡道:“唐路聲的事牽扯太廣,一旦捅出來不知道多少人落馬。就算把證據遞上去起訴,你覺得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