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劍拔弩張針鋒相對時,治療室的門終於開了。顧國泰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回去,從林溪身邊經過時低聲說了句:“雖然我做錯很多事,但是,我愛他。”
59、第五十九章 繞彎
過於封閉的環境令人壓抑,燈光冷冰冰地照在林溪側臉上讓他微微晃了下神。白桐頂著張疲憊的臉走出來,看見顧國泰時一愣,詢問的目光落到林溪身上。
鋼製門很快自動關上了,顧國泰被擋在門外。門關上的一剎那,他清晰地聞見了裡面濃重的藥水味。不待林溪給白桐解釋,顧國泰已經轉身朝白桐走去,在兩人隔著幾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來,望著白桐問道:“他怎麼樣了?”
顧國泰的語氣雖無異樣,但白桐卻突然覺得周遭的空氣沒來由的壓抑。他舔了舔乾澀的唇,低聲對林溪說:“我快渴死了,有加糖的濃牛奶嗎,沒有牛奶咖啡也行,要多放奶精。”
這句話迴盪在深長的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林溪站在原地沒有應聲,白桐剛想碰碰林溪的胳膊讓他回神,下一秒肩膀就被顧國泰狠狠攫住了,顧國泰的氣勢咄咄逼人:“我問你,他現在怎麼樣了?!”
白桐抬手就要推開他,結果肩膀一痛讓他緊緊皺起眉來:“你他媽誰啊?……我說有病趕緊治啊,別跟瘋狗一樣到處發瘋!”
顧國泰把胳膊上搭著的外套狠狠摔到地上,掄起拳頭就要往白桐身上砸。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林溪突然面無表情地冷冷道:“你如果想許輝再也出不來,請便。”
顧國泰的拳頭硬生生地停在離白桐下巴十厘米的地方,白桐清楚地看到他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直冒。大約半分鐘後,顧國泰恨恨地收回拳頭,喪氣地退了幾步,倚到離鋼製門很近牆上,垂眼看著地面,不再說話。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一會,白桐漫不經心地說道:“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你剛才那一拳真打下去,我就不敢保證了。”
顧國泰猛然抬起頭,嚇了白桐一跳。那眼神可真兇,白桐默默腹誹,拉著林溪的胳膊就往電梯走:“你愛等就等吧,沒準到天亮人就出來了。不過這我也不敢說,可能是後天天亮哦。”
白桐拉著林溪走了,深長的走廊裡就剩下顧國泰一個人。剛才凶神惡煞的表情被茫然無助取代,顧國泰挨著鋼製門坐下,長途跋涉的疲憊頓時襲來,他剛想抽根菸緩解一下,可突然想到醫院不能抽菸,他壓根就沒這麼守過規矩。
不知過了多久,顧國泰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喀拉’一聲響,身後的鋼製門突然開啟了。顧國泰揉揉酸脹的眼眶,就見一行人推著張病床出來。白桐的助手看見他大吃一驚,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法語。顧國泰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站起來的,他就只看見許輝那張蒼白的臉。許輝正緊閉的眼睛,瘦削的身體裹在寬大的病號服裡,周身連著各種儀器。顧國泰想伸手摸摸他,都找不到落手的地方。
白桐的幾個助手忙把他趕到一邊,緊接著迅速地將病床推進專用電梯。顧國泰活像只落單的河馬跟在後面,等他追上了,電梯門已經慢慢關上,那幾個法國人擋住了他的視線,滿臉好奇地打量著他。
那電梯到三樓停下了,顧國泰連忙坐旁邊的電梯追上去。許輝被送進了高階觀察室,顧國泰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一群白大褂正手忙腳亂地圍著許輝,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才有人斷斷續續地從裡面出來。
顧國泰不懂法語,試著用英語詢問了幾句,得知許輝現在情況穩定後才稍稍放心。顧國泰提著的心終於有著落,他舒了口氣,背上冷汗唰唰往下淌,很快就溼透了襯衣。等到觀察室裡最後一個白大褂出來,顧國泰才默不作聲地走到玻璃窗旁邊,藉著那一點縫隙貪婪地向裡探望。懸掛在病床一側的液體正一點點流進許輝的身體,可能不太舒服,許輝眉頭皺的很緊。顧國泰恨不得破窗而入幫他撫平皺著的眉頭,跟他保證以後再也不犯渾了,一定好好對他。
身後的輕咳聲打斷了顧國泰的思緒,他回頭就看見白桐正拿著沓資料看著自己。白桐把資料往他面前一杵,道:“有需要你簽字的,別瞪我啊,你就算不籤,接下來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喏。”
顧國泰掃了一遍那些資料,全是和許輝這次治療有關的,他唰唰簽完交給白桐,隨口問:“林溪在哪?”
白桐頭也不抬,說:“回國了,他知道你會來,早就訂好了票。哦對了,聽我的助手說,你在這守了很久?雖然治療還算成功,但我也不能保證他什麼時候醒過來。不過,二十四小時後你可以進去守著他。”
白桐以為顧國泰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