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泰眉峰一凜,目不轉睛地盯著許輝的手指頭看。許輝把菸頭彈到地上,抬眼看著顧國泰說:“顧國泰,我過了年就小三十了,我不想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過下去。”
顧國泰繃緊的臉終於露了笑:“那我拿錢給你開個工作室,你愛自己做就自己做,想有空玩就多找幾個人幫忙,你自個兒作主。”
許輝猶豫了下,還是抬手拍拍顧國泰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真遇到什麼難處,我第一個找你幫忙。”
顧國泰神色一僵,看向許輝的眼神有些憤怒,又有些焦急:“你什麼意思啊這是?!”
許輝說:“就字面的意思,我下面也帶把,我覺著我要跟你慪氣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你還真不如找個娘們。顧國泰,我掉冰窟窿裡差點沒淹死時就想啊,我還很多好玩意兒沒玩夠呢,算上你蹲監獄的一年,我們待一塊兒都六年了,夠了啊,你想想一輩子能有幾個六年?”
許輝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齊刷刷地戳在顧國泰心口上。顧國泰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揚起手想呼許輝幾個耳刮子,最後又硬生生地放下。顧國泰使勁抱住許輝,勒的許輝喘不上氣來。許輝剛想跟他說話,卻被顧國泰從後面用手刀砍暈過去。
顧國泰輕手輕腳地將許輝放平,幫他蓋好被子,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你累了,累了就好好睡一覺。”顧國泰頭暈腦脹地晃到病房門口,手剛放在門把上又折回到病床前。他從床底撿回手銬,將許輝的一隻手銬在床頭,這才轉身出去。
顧國泰回到酒店倒頭就睡,可能有點著涼的原因,躺下就開始做夢。夢裡亂七八糟什麼都有,他剛追許輝那會,許輝斜著眼問他:“你看上我哪兒啊?”顧國泰當時這麼著回答的:“看到你我就想試試,看能不能讓你看上我哪兒。”據許輝後來說,這是顧國泰說的最好聽的一句話。這句話橫亙在他們的相遇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顧國泰這覺睡的雖然很沉,但卻越睡越累,直到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他才算睜開眼,抬手往眉頭上一探,一手冷汗。顧國泰十分不悅地下床開門,武文見他一臉煞氣,能離他多遠就多遠。
顧國泰使勁甩上門,邊去洗手間撒尿邊問武文:“這門都快被你敲爛了,什麼事啊?”
武文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說:“礦工來要工資,現在給還是不給?”
顧國泰衝了把臉出來,精神總算好了些:“給,但現在不能給。”他想了想說:“先把手裡這單活完了,一分錢都少不了他們的。”
武文哼了聲,那二郎腿都快抖成篩子了:“有不少礦工鬧事呢,怕過年拿不到工錢,還說不給錢就不幹活。”
顧國泰樂了:“那不幹活就不給錢唄,下午帶上些水和吃的,下去看看。”
武文想了想,搖頭說:“這兩天陰天不行,等天晴了再去,我先去準備水和吃的。”
顧國泰點點頭:“還有事兒嗎?”顧國泰指指門口:“沒事就麻利的……”
武文老神在在地站起來,捎帶問了句:“你媳婦兒怎麼樣了?”
提到許輝,顧國泰眉頭緊皺,抿著嘴唇不說話。武文唯恐天下不亂地碰碰顧國泰的胳膊:“還跟你撒野呢?這日子過的可真熱鬧。”武文待一旁出餿主意:“這跟你鬧說明還能哄回來,這哪天不跟你鬧了,才算真完了。”武文戳戳顧國泰的胸口:“不是我說你,電視劇看過嗎,學學人家上面怎麼哄的。”
顧國泰抬腳就踹,武文撒腿就跑,巴著門朝顧國泰得瑟:“來跟爺爺說幾句好聽的,爺爺就教你。把妹一百條,總有一條適合你,阿門。”
顧國泰摸著搖控器就扔過去,門嘭的一聲關上,世界總算安靜了。把妹一百條?顧國泰嗤笑。如果許輝真能用這玩意兒哄回來,那他也不用哄了,他還不稀罕這樣的。
……
許輝本來以為經過了逃跑事件,他跟顧國泰之間能緩合點。可當他睜開眼看到自己又被銬上了,心口頓時躥出一股邪火,顧國泰我操、你媽!許輝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那嘩啦嘩啦的脆響聲像一根根無形的針,瞬間鑽進了他骨頭縫裡,疼的他火燒火燎的。許輝把手指節握的磕巴磕巴響,耍花槍誰不會。
顧國泰讓酒店做了幾個清淡的菜,他提著保溫桶給許輝帶到醫院。顧國泰進門時許輝正倚在床頭髮呆,顧國泰笑著走過去,將保溫桶放到床頭桌上說:“餓了嗎,特地讓酒店師傅給你煮了排骨湯。”
許輝看了顧國泰一眼,說:“餓了。”
顧國泰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