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給許輝盛湯,盛完坐在床前一勺一勺地喂許輝喝。顧國泰吹吹湯匙裡的排骨湯,問許輝:“味道怎麼樣?”
“挺不錯的。”許輝說:“不油膩,鹹味正好,你也喝口嚐嚐?”
顧國泰往嘴裡送了一勺,隨後呸一聲全吐出來。許輝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顧國泰把盛排骨湯的碗‘啪’一聲擱到桌上:“你他媽逗我玩挺開心?”
許輝搖頭否認:“你不也沒說這排骨湯你煮的?”
顧國泰繃緊臉問許輝:“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別整天他媽夾槍帶棒的!”
許輝晃了晃床頭的手銬:“你說這樣怎麼能好好說話?”
顧國泰說:“我給你解開你就跑。”
許輝點頭:“對。”
顧國泰說:“你只要跑了,肯定不會讓我找到你。”
許輝說:“我儘量。”
顧國泰說:“你昨晚問我一輩子能有幾個六年,我想過了,前三個半六年是你的,後面全是我的。”
許輝沒吭聲,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你先解開。”
顧國泰樂了:“然後你就跑?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算喊疼,別人也當我傻逼。”
許輝也笑了:“別在乎別人的看法了,你已經是了。”
顧國泰沒接著往下說,他轉移到別的話題上:“下週我就回北京,你跟我回去嗎?”
許輝想了想說:“你把手銬解開,我送你回北京。”
顧國泰低著頭不吭聲,眼睛無意瞥到許輝被水泡爛的鞋子。顧國泰只覺得心頭五味陳雜,他從風衣內袋裡掏出手銬的鑰匙丟給許輝。鑰匙落在許輝中指的骨節上,‘嗒’的一聲悶響。顧國泰說:“輝子,你難受,我比你還難受。”
許輝將鑰匙塞到手銬的鑰匙孔裡,‘咔’的一下手銬開了,他揉揉自己痠疼的手腕,對顧國泰說:“難受這種事沒法比,如果真要比,那肝腸寸斷的人多了去了。孟姜女還把長城哭倒了呢,我肯定哭不來。”
“你哭過嗎你。”顧國泰伸手捏捏許輝的臉:“你說說,我到底看上你哪兒了?”
許輝盯著自己紅腫的手腕說:“要知道了,哪還有這出啊?”
顧國泰目不轉睛地瞅了會許輝,手指尖若即若離地碰上許輝的眼皮:“你這隻眼皮是內雙啊,我以前還真沒發現。”
許輝樂了:“以前我也不知道,原來你跑的挺快的。”
顧國泰問許輝:“那你以前覺得我怎麼樣的?”
許輝說:“自大,脾氣爛,愛裝逼,目中無人,吃喝嫖賭抽樣樣不缺你。”
顧國泰聽著又想上火,可一想要是他真上火了可不全應了許輝說的?他強忍住,問許輝:“那你為什麼還跟我?”
許輝將目光移到別處:“腦袋被門夾了吧,可能被黑瞎子用蜜糊住眼了。”
顧國泰說:“其實你身上也很多毛病,比如脾氣倔,說話衝,自以為是,固執。”顧國泰忍不住要拿煙,他丟給許輝一根,又說道:“但我沒後悔追過你,如果重來一回,我還追。”
許輝抬眼看顧國泰:“對頭。”
22、第二十二章 鏗鏘擲地
午後的陽光透過枯敗的枝葉灑到病房裡,許輝一愣神,彷彿一路兜兜轉轉走到現在,一切還如當時。那年他剛認識顧國泰,愛到濃處許過彼此一輩子。這光陰太短又太長,收場時卻變得分外尷尬。想到這裡,許輝無奈的笑了笑,眼睛彎了起來,讓面部的線條略微柔和了一點。
顧國泰看著這個笑容,心底難得的溫柔起來。他拉過許輝的手,放在掌心裡使勁握住。許輝輕輕抽出來:“顧國泰,你別這樣……”
許輝話音未落,整個人都被顧國泰扯進懷裡,顧國泰緊緊箍住許輝的脊背,將頭埋在許輝頸窩裡:“寶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結婚嗎?”
許輝搖搖頭,他推開顧國泰,眼睛盯著一小團浮在陽光底下的塵埃,慢慢說道:“從我決定賣掉房子那會兒,就不打算繼續下去了。雖然當時,”許輝頓了頓,接著說:“挺難受的,我不在乎你跟誰結婚,不是李家的閨女還有王家的閨女,不一條道兒。”
聽許輝提這段顧國泰又有點躥火,他強壓住胸口那團火苗,嚷嚷道:“這都什麼跟什麼!都說多少回了,我他媽不結婚了,以後就是有人拿槍逼我,都不結了!”
“這裡是醫院,你那大嗓門能收斂點兒嗎?那挺好,這就對了,你想著別人為你斷子絕孫,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