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
“王八蛋!畜生!”
裁判的哨聲才響起,陳默已經摔下球拍,鬥紅了眼的衝過去對準某人就是一拳。
那人蹙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全場譁然。
馬上有人衝上去拉開雙方,但陳默的暴力根本無法控制,他再度像個被觸怒的野獸失去理智,怒火燒的滿場空氣緊繃。
倆系的拉拉隊已經在用各國語言對罵粗話了。
我腦子轟亂,顧不得手腕劇痛,跌跌撞撞的衝過去橫腰抱住他,“陳默!陳默!”
“王八蛋!畜生!你敢這樣抽他!我繞不了你!媽的!揍死你!揍死你!”
對方緩過神後,也怒不可遏的捏掌,“講不講道理!什麼叫比賽你丫懂不懂!輸不起就回家蹲著去!”
“王八蛋!”他扒我的手,摔開就要衝上去扇人,我沒有辦法,只能對準他肚子掄起就是一拳頭,他悶哼著停下腳步,我用力抓過他,不客氣的摑他臉,“陳默!你給我把腦子放清楚點!”
他眼神閃了好幾下,野性光芒直竄,我堅持捏住他的臉不放,半晌,他終於漸漸平靜。
比賽再度開始,我突然就跟吃了人參似的,發狠的捏緊左拍,一下一下的抽。
痛感一旦麻木,反而沒有知覺。
我的狀態回升令對手陣腳大亂,加上陳默先前的暴力留下的陰影,我倆越打越順,配合得恰到好處,緊咬著一分一分追上去。
朱蕭得意的狂叫,“笑到最後的勝利者是——”
寧遠安賣力的接茬,“——外管!……咯……”
可愛的一個打咯。
“媽的!姓寧的,我讓你少喝點汽水!你有沒有耳朵!”
終場的哨聲響起,我們以兩分險勝,寧遠安拿著汽水瓶敲的哐當直響。
我渾身放鬆,才覺得左腕火燒似的痛了起來。
沒關係。
只要是和他一起贏了,就什麼都值得。
興奮地大笑起來,衝著席上兄弟們直做鬼臉,張牙舞爪的慶賀。
猛地發現他一直站在前場沒有動靜,維持著結束時的動作僵立,背影可以看出急促的喘息,短短硬硬的頭髮滿是溼淋淋……
我突然有些窒息,怵在原地死盯他的背影,直覺的意識到某些堅持在崩潰的破碎。
……突然,他豁出一切似的狠狠甩頭,用力摔掉球拍,回頭直衝過來,一把緊抱住我。
毫無防備,胸口被他擠得死疼,洶湧的情緒隨著他的氣味鋪滿了全身,兩人的心跳激烈的融合起來,彷彿要跳出胸腔。
“陳默……”我抱緊他的背,脖子裡有他的汗水滑下,“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的心臟沒……”
他一把收緊,把我的話全數吞沒。
“秦瑞,”他的臉埋進我的肩窩裡面,倆人的汗水混成一片,耳邊的歡呼震耳欲聾,我的靈魂卻只聽到他模糊而痛楚的聲音,“……你死都不許跟我兩清……同性戀就同性戀!我認了!媽的我認了!”
我用力閉上眼睛,害怕淚水洶湧而出。
全世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感覺,那一瞬間終於體會。
我張大嘴,只能發出困獸般“咦”的嘶叫聲。
全身痛不可當,彷彿所有的鮮血汩汩在流。
生命的兩種結局,全在一念之間。
*****
我要吐血。
陳默猶如垂死野獸般緊緊抱住我的場景被奉為經典友情,歌頌的滿校園用追逐革命烈士的眼光看我們,就連班導都揉著我倆的腦袋,憶往昔崢嶸歲月愁,“年輕時代的朋友,要珍惜啊……”
我都快瘋了,陳默很掙扎的忍住,等回到寢室,擰著眉頭笑得打滑,“……再感人一回給他們看看?”
我直接抓起臉盤往他懷裡塞。
受到這樣的矚目讓我煩躁不堪,罪惡感在心裡直抽,尤其每遇杜京菁。
那晚,我把書頁翻的嘩啦直響,陳默終於受不了,一巴掌拍過來,“……給我老實點!忍你一天了!”
我咬緊牙看他,心裡有亂七八糟的火在串,想叫又叫不出來,崩潰似的狠狠把頭摔在桌上。
聽到他火大的磨牙,手一熱,被用力抓住,“……你腦子太空是不是!管他們幹嘛!……媽的!你拗夠了沒有!別想我寫小紙條哄你!”
我忍不住噴笑,一抬腿繞過他身後,壓低聲音:“……散步去不去,祖宗?”
他一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