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內疚嗎?自責嗎?”譚流狠狠的打我,力氣大的驚人。
我默默地承受著,對眼前的狀況有些不明所以。
我想,我大概是已經沒有什麼廉恥心了。
譚流不說話了,只是一味的打。擊打的頻率太快了,我的意識控制不住身體,開始掙扎。
手掌擊打在面板上,帶著微妙的水聲,在安靜的浴室格外響亮。
我咬住嘴唇。
許久,譚流終於揪著我站了起來。他環著我的身體,迫著我的後腦貼在牆面上。我別開臉,他扳過來強迫我與他對視。
“疼麼?”他輕聲問。
我不語。
屁股上又捱了一下,他說,“想哭就哭出來。”
就像你們所知道的那樣。孩童在無人陪伴時跌倒了,往往會自己爬起來。可是如果有家長陪在身邊,卻會更覺疼痛的大哭起來。我咬著嘴唇,鼻子一陣發酸。
他嘆氣,把我擁入懷中,一隻手輕拍我的脊背。“不怪你。你其實沒有選擇權,事情一步步的把你推著走,你又能怎麼辦?”
我想深呼吸,卻嗚咽著哭了出來。
我並不意外。小蝦死了。雖然在那之後,我就沒有了訊息的來源。
可是,在供出他的藏身之處時,我想到了嗎?我記不清了。
或者,是我對後果懷有僥倖心理,我以為他不會信任我,不會躲到我知道的地方。
或者,是我根本就不願去想那麼多。
小蝦死了。譚流卻說,我沒有權利選擇。
多麼好聽的理由。
我輕聲的哭泣著,伸手環住譚流的腰身。此時此刻,我需要一個避風港。而他是這麼的溫柔,連打我都如此節制。
他不是蔣文生,他不為快感,為的是我的宣洩。我知曉。
房間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杯子打碎的聲音。接著是貓橋軟軟的輕語聲,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我所痛恨的理智,清醒過來。
有些貪戀地枕在譚流的肩膀上,我終於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抱抱他,表達謝意,在他耳邊說:“我沒事了。”
譚流的身體有微微錯愕的僵硬,而後他退開一步,認真的審視我。他莞爾一笑,“我的林弟弟……真是好樣的。”
“比你心心念唸的那位,如何?”我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惱火,這句話出口卻又馬上後悔。我不該再他充分照顧了我的情緒之後,再去捅他的傷口。
我只好轉身,若無其事地開啟淋浴,沖洗身體。
譚流沒有回答我。安靜地環胸倚在牆壁上,看著我。余光中,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直到我穿好衣服。他才停止了對我的打量,看了一眼手錶。“一個下午就這麼浪費掉了,本來是找你放鬆一下神經的。你卻偏給我上發條!”
我還嘴,“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對我的事那麼關心。”
不知為何,面對譚流我總是很鬆懈地放任我的本性流露。我對他,似乎客氣不起來。
譚流哈哈大笑,拇指輕撫我的唇角,“說的真好!自作孽不可活,一語道破天機!我得趕快請道士給你破一破,別真不小心死你手上。”
我要去開浴室的門,腰被他從後摟住。
耳垂被輕輕咬住,譚流小聲地哼哼著,“好好考慮下,跟我走。”
我垂下眼睛,看著自己地面上的赤足。“我會考慮的。”
譚流一臉春風得意的離開。若非我是當事人,幾乎要懷疑他在浴室中撿了什麼大便宜。
房間裡,貓橋正在收拾地上杯子的碎片。他抬頭看我,想詢問什麼,又猶豫著不敢開口。小夜的臉色幾乎是鐵青的,眼睛鐳射掃射一樣的看著我。
“你想說什麼?”我看著小夜,“罵我死鴨子?哦,忘了,我們彼此彼此。”
“說我不要臉?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有臉!你別忘了,這是我家!”我指了指貓橋,“他是你保姆嗎?餵你吃飯,抱你拉屎撒尿,還得伺候你不定期的發神經……”
“小花……”貓橋打斷我。“別這麼說。”
“你是受虐狂嗎?”我忍不住對貓橋喊起來,“你把他慣成什麼樣了?他受的教訓還不夠嗎?天天擺出這副裝B德行給誰看!現在把他扔到外面,別說人了,就連野貓野狗都敢欺負他!他在這裝什麼大頭蒜!還敢摔杯子!以後不用給他水喝!”
“扔吧!”小夜吼,“我和貓橋在這多礙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