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養成了好多年的習慣,要摒棄,就像割掉身體的一部份那樣艱難。
“我在想他怎麼走到了這個田地……”劉知泉揉揉李聽雨的頭髮,因為戴帽子感覺很死板。
“那是他做事不動腦子……”李聽雨逮住劉知泉的手不讓他揉自己的頭髮,“不許你同情他。就算你曾經喜歡過他也不行……他到底哪點會讓人喜歡!”
“他……嗯,那是嘟嘟你沒有遇到他好的時候,你遇到的是已經不怎麼好了的秦慕白……”劉知泉說起來心中一陣唏噓。
“你在幫他狡辯,你看我遇見你就一直都很好,你遇見我也很好,從來沒有變壞,孫文婷、江奇文、黎央北他們也很好,大家都一直是好的時候,就他有不好的時候,那是他本身就不好……”李聽雨想一個人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怎麼還能有好的時候,壞的時候,劉知泉淨胡說,“照你那樣講,我也有好的時候,壞的時候,那你說我什麼時候壞了?”
劉知泉笑,李聽雨就說:“說不出來吧!我就一直都是好的,不可能有壞的時候。你說不過我,就要聽我的。不要和秦慕白牽扯,他不值得你喜歡,你也不要想著能把他再變好。”
“李聽雨,你揹著我偷偷抽菸的時候就是壞,年紀小小的不要抽菸,肺經不住燻。誰說我說不出來?”劉知泉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的三好男人,而且鼻子靈,李聽雨吃多少糖果都沒用,蓋不住煙味。
李聽雨背脊一涼,條件反射減輕自身罪孽,“江奇文和黎央北也抽,江奇文是大煙槍,不能只批評我,他們沒帶好頭。”
劉知泉搖搖頭說:“他們兩個都成年人了,我管不著,你還差歲數,不許胡來。再說了,小北勸過你對不對?他只是應酬的時候抽,你呢,問著他要煙,李嘟嘟,我今天正經的通知你,若有下次,後果自負。”
李聽雨想著黎央北背叛自己,一定要報復回來,耳朵裡聽見劉知泉下最後通牒,答應之前不忘提說自己的條件,“你明天早上把秦慕白趕走。”
“不許再抽菸。”劉知泉也講條件的。
“你答應我呀!”李聽雨還著急了。
“你呢?”劉知泉反問他。
“我答應你,答應你,不抽了,反正抽也是因為好玩兒,以後不玩了。”李聽雨答應的脆生生的,“該你了。”
劉知泉便說:“明天他離開,這個事情就算結束了。”
“嗯,呵呵。”李聽雨高興地嘟囔,蹭蹭劉知泉兒,安心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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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要我送你?”劉知泉把圍巾給李聽雨圍上,看著他戴了手套的手笨手笨腳的抱起古琴。
“幹嘛要你送?你快把家裡那人處理了別在我面前演好人,難不成我還迷路呀?”李聽雨跺跺腳,出門,跟江奇文約好先吃大發雜醬麵再去青羊宮的,再囉嗦就要來不及了。
劉知泉裹緊厚實睡衣,光是說路上小心,有意的避開李聽雨的話。
李聽雨抱著古琴走兩步,又表情嚴肅的回過頭來,“處理掉。”
劉知泉裝模作樣的點頭,看著走向樓梯口,看不見人了,關上門,望著門鎖發愣。
呆一會兒覺得不是辦法,撓撓頭轉身,踱到秦慕白那兒,醉酒的人睡得正香。劉知泉忽然覺得內心焦躁不安,各種的無所適從。從房子這邊走到那邊,從那邊走到這邊,沒有一個角落能讓他待下來。
床邊坐著,枕頭上有李嘟嘟睡出的凹痕;客廳站著,鋼琴沒有蓋上蓋子,好像李嘟嘟馬上就要回來彈一曲消遣;桌子上,李嘟嘟寫得亂七八糟的數學卷子滿滿都是字跡;牆壁上,李嘟嘟的練習畫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貼著,牆角顏料堆積,筆筒裡一大把畫筆雜亂的倒插著;門口鞋櫃下邊,沒刷的球鞋和藏在裡面的臭襪子應該已經被李嘟嘟忘記了;甚至馬桶前站著撒尿,都能看見李嘟嘟沒有掛好的毛巾……
劉知泉看到那些李嘟嘟的痕跡,焦躁的心想方設法的逃避,但是,不可以,在這個房子裡,到處都是李嘟嘟。
那個十惡不赦的想法很早之前就有了苗頭,有了苗頭之後在自己幾近毀滅的打擊下,看似消聲滅跡,只有現在這樣的時候,劉知泉才會無力地承認,他沒有辦法把這個想法從自己腦中移除。
閉上眼睛。
張開眼睛。
劉知泉靠在沙發背上,望著裡間睡著的秦慕白,腦子裡是滿滿當當的李嘟嘟。
那個想法在心裡忽然就膨脹開來,像那個著名的蘑菇雲一樣膨脹開來,劉知泉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彷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