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異乎尋常的安靜又有意無意地衝淡了他的輪廓給人的冷硬感覺。
這一刻的莊少東,看上去甚至是柔和的。
或許是夜色原本就帶著蠱惑的氣息,或許是他的面板表面還殘留著這個男人的體溫,徐悠扶著門框,忽然間覺得莊少東看起來與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不一樣。
莊少東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兩下,身體無意識地向後一靠,抬眼看見了他。
徐悠忽然間不知該說什麼。
兩人隔著不大的辦公室默默對視,莊少東眼裡的緊張一閃而過,“床頭的保溫杯裡有茶水,喝了嗎?”
徐悠回身看了一眼床頭櫃,走回去找水喝。
莊少東的腳步聲跟了過來,停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徐悠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有些懷疑都半夜了還能有什麼吃的。
莊少東出去了一趟,很快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回來。罩子揭開,食物濃郁的香味立刻撲鼻而來。莊少東把盤子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在木桌上,一碗南瓜粥、一碟八寶菠菜、一碗土豆燉牛肉還有一盤圓圓白白的小饅頭。
徐悠的肚子立刻很應景地咕咕響了起來。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莊少東把湯匙遞給他,眼中的神色溫柔得彷彿正在精心照顧一個惹人疼愛的小孩子。
徐悠略有些不自在地接過他手裡的湯匙。他覺得這個樣子的莊少東表現得有點兒黏糊,完全不像他印象中那個行事幹脆的大少爺。不過他實在餓了,也沒空去計較有人在旁邊看著,自己的食慾會不會受影響這種無聊的問題。
餓極了的人自然覺得什麼都好吃,何況這些東西的味道真的很不錯——用腳想也知道這些東西不會是莊大少爺親自下廚做的。能在空中花園這樣的高階餐廳裡做大廚的人,手藝能差到哪裡去?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除了那盤饅頭還剩下幾個,其餘的盤子碗都已經見了底。
徐悠心滿意足地拽了張紙巾擦嘴,一抬頭見莊少東正笑微微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滿桌食物都吃進他的肚子裡去了似的那麼滿足。徐悠的手微微一頓,不知怎麼臉上忽然有點兒發熱。
“那個……”徐悠舉著紙巾胡亂擦了擦嘴,沒話找話地問他,“你還要繼續工作?”
莊少東搖搖頭,“你要是覺得晃眼,我去把燈關上。”
“沒事。”徐悠忙說:“我剛吃了一肚子東西,還不想睡。”
“你平時睡得很晚吧?”莊少東似乎也在沒話找話。
徐悠開始覺得兩個大男人半夜三更不睡覺,坐在露臺上你一句我一句地進行如此沒營養的對話顯得很傻氣。他看看莊少東,莊少東也正看著他。隔著杯盤狼藉的桌面,兩個人都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古怪。
莊少東沒想到徐悠醒來之後的態度會這麼平和,徐悠也沒想到自己在面對莊少東的時候會是這樣一種曖昧又平靜的氣氛,他心裡甚至還隱隱的有幾分不知所措。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面孔來對待這個剛剛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
然而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在所有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之中,唯獨沒有出現過的,就是後悔。
53、我就在這裡
時針指向凌晨三點的時候;兩個人又躺回了床上。
雖然樓下就是酒店,但徐悠覺得都睡了一覺了再跑去另外開房委實有些矯情。而且實話實說;辦公室裡的這張床更讓他覺得舒服。他佔了莊少東的床;自然也就說不出把主人攆走的話;於是,莊少東也理直氣壯地躺到了自己的枕頭上。
徐悠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想著剛才吃的那碗火候略有不足的土豆燒牛肉,“味道真不錯。要是時間再長一點兒就更好了。”
莊少東一本正經地答道:“我這兩天沒休息好,其實我的體力還是不錯的;下次堅持的時間一定比這次長。”
徐悠臉上倏地一熱;有些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什麼啊,我在說燉牛肉。”
“哦,”莊少東慢條斯理地往上拽了拽被子,“我也在說燉牛肉。”
徐悠頓時哭笑不得,“你這傢伙……”
莊少東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我沒想到。”
“什麼?”
莊少東卻又不出聲了。
徐悠明白了,忍不住起了幾分戲謔的心思,“你覺得我會怎樣?假裝自己是被強了?然後哭天抹淚的跟你拼命?”
莊少東笑了起來,“沒有。我沒那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