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基亞手機,踩著歡快的步子朝著準新人的方向一蹦一跳的過來。當眾人都陷在雲霧裡不知所措的當口,那女孩已然跳到了白敬修的跟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他西服的下襬,甜甜的笑道:“大哥哥,你的電話。”
白敬修怔了一怔,但很快的接過了電話。那女孩見他接過電話便樂呵呵的朝著門外跑去沒了蹤影。
眾人皆好奇的望著白敬修以及他手中的電話,還以為這是什麼別出心裁的點子。
白敬修將手機湊到耳邊,摁下了接聽鍵。
“敬修,恭喜你訂婚。”
“小叔?!”白敬修驚駭道。
白琴一聽立刻變了臉色但是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去奪那隻手機。心裡卻亂得成了一團麻。白家人聞言皆是一驚,白修遠與白氏斷絕關係的事情雖然不至於傳的沸沸揚揚,但畢竟也是家醜,不過此刻在旁人眼裡只以為是人家小叔對自家侄子的一個訂婚賀喜電話,只是那方式過於特別了一點。
“敬修,你確定要將手裡的戒指戴上這個女人的手麼?你確定你要娶這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麼?”
白修遠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冰冷的戲謔,完全一反往日的隱忍溫和。
白敬修下意識的向四周望了望,試圖搜尋白修遠的所在。如果他在的話,那麼依夏是否也在……當日的那捧百合幾乎像把鋼刀一樣直插進他的胸膛,在電梯關閉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他的眼淚,滾燙的灼傷了他的心。
“不用找了,我不在現場。我在——白公館裡。透過電視螢幕看著你們。”
“你在那裡做什麼!”
白敬修幾乎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勉強壓低了聲音道。
“……”
一陣難耐的沉默幾乎逼得白敬修理智瀕臨崩潰
突然間,白敬修覺得自己耳邊一陣轟鳴,彷彿一瞬間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被抽乾了。捏著手機的手指骨節泛白沒有一絲血色。
“依夏死了”“你、你說什麼!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說,駱依夏死了。他,死了。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修遠的聲音聽上去嚴肅而冰冷。
“怎麼會……他怎麼會!……”
一旁的尉遲蘭心見白敬修臉色突變,擔憂的望著他。
“依夏愛你,從頭到尾他只愛你一個人,我在他眼裡不過是你的替代品而已。所以——他不能接受你的訂婚,他自殺了。就在昨天晚上,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頓時白敬修手中的戒指倏地落到了地上,金屬撞擊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驚得眾人一臉迷惑。他踉蹌了一步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尉遲蘭心伸過手來扶他卻被無情的揮開。
“他在哪裡!依夏現在哪裡!”
“此刻,他就在我身邊,如果你想見他最後一面就回白公館來。否則20分鐘以後這輩子你都不要想再見到他。”
說罷,白修遠結束通話了電話。
白敬修一把將手機狠狠的擲到地面上,剎那間那隻手機粉身碎骨散了一地。嚇得尉遲蘭心戰戰兢兢的縮到一旁。
白敬修閉上眼睛收斂了怒氣,轉過身對著自己的長輩以及尉遲董事長夫婦鄭重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不能和尉遲小姐訂婚。”
“你這混小子在胡說些什麼!”尉遲董事長聞言氣的發抖。
“敬修,你發什麼瘋!”白琴冷眼瞪著自己的侄子怒道。
“敬修哥哥……”
尉遲蘭心淚汪汪的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搖晃著腦袋。
白敬修望了尉遲蘭心一眼,道:“我要說的話還是跟當初一樣,我愛的人只有駱依夏一個,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說罷,他毫不留戀的朝著大門口狂奔而去全然不顧身後的那一干眾人,一束胸花從他的口袋內掉下來,花瓣散落了一地。
望著螢幕中混亂的場面,白修遠靠在沙發上放聲大笑起來。陰寒的笑聲在這棟悽清的大宅內久久迴盪。
良久,他收住狂獰的笑臉,俯下身,指腹輕點駱依夏的唇瓣,柔情似水的目光與他方才的閻羅之姿截然不同。
“睡美人,你的王子就要來了。好戲開場了。”
白修遠臨窗而立,身旁湛藍色的法蘭西落地窗簾隨著微風輕輕拂動。杯中的咖啡已經失去了溫度,只餘下苦澀的清香嫋嫋的瀰漫在清冷的空氣中。
屋外傳來震耳欲聾的機車引擎的轟鳴聲